“啧啧,这都开了四个小时的会议了,突然没人聒噪了,还挺不适应的。”
他在那边不阴不阳地说着,其他董事们一边收拾着手里那些根本就没几张纸的文件,一边竖着耳朵想要听听他们姐弟之间的争执。
然而,可惜的是,时珺并没有说话。
时屹看她不说话,以为是认输了,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的紧,越发得寸进尺了起来,甚至直接就问道:“时珺,你之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今天怎么像个哑巴了?”
那嘲讽的意思非常之明显。
身旁的时柳儿见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笔进账款项给了她一计强心针,竟也有些飘飘然了起来,“时屹,不要这样说,小珺今天虽然不说话,但心里肯定也是为我们高兴的。”
时屹冷哼了一声,道:“她高兴?她高兴才有鬼呢,她现在只怕在心里气得要死吧。”
时柳儿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时珺,然后假意轻声呵斥,“时屹,不许这么和小珺说话!”
越是这样,时屹自然越是心里不甘,“本来就是嘛,有些人之前叽叽喳喳不断,非说故丽珠宝不行,要过年前就关门大吉,结果呢,现在傻眼了吧,故丽公司不仅不关门,现在还开始营业了!多打脸啊!”
时柳儿越听心里也是得意的不行,但嘴上却还要故意装模作样地说:“时屹,别再说这些了,公司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还需要很多事要做,快点走吧。”
时屹得意地哼了一声,就要顾念着时柳儿离开。
眼看着这场战局就要以时珺失败惨淡收场时,不料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冷声说了一句:“一笔款项就把你们高兴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家要败了。”
一句话,时屹和时柳儿的步子一顿,其他董事们更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首位的时寅。
毕竟,掌权人还在这里呢。
时珺这么说话,不怕触霉头吗?
但看时寅面色平静,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只是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他们顿时想起来,时寅不悦又如何?
他还能打时珺吗?
开什么玩笑。
时寅在时珺面前,根本不是简单的父女关系,他们两个人那是一种微妙而又复杂的同盟。
他们是平等的。
时寅不敢对付时珺。
除了拉拢,就只剩下忍。
所以就算听到这些晦气话,也只能当做没听见的离开。
而留下的那些董事们其实很想留下来听的,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别了吧,万一被波及到,那就惨了。
好不容易会议上平安无事,可不能会议后再被卷进去。
于是那些人一想明白之后就跟着时寅一起溜之大吉,不敢再耽搁了。
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时屹听到她言辞里的讥讽后,先是一愣,毕竟他没想到时珺竟然会在会议结束后突然发难,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说什么!”他听出了这话里的讥讽,顿时大怒不已。
时珺神色清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冷然,“账目上面依旧入不敷出,故丽依旧没有打开局面,时时刻刻濒临倒闭,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到底在得意什么。”
她这一番话很是平淡,不见讽刺。
可偏偏每一句陈词都极有分量地打在了时柳儿的脸上。
让原本还有些飘飘然的她只觉得面颊渐渐发烫了起来。
时屹听到这话,心里只觉得越发的恼怒和不服,怒声地反驳:“就算现在的局面是这样,可不代表一直都是这样,既然有第一笔款项,就会有第二笔、第三笔,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款项!”
时珺缓缓站了起来。
时屹和时柳儿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退了一步之后却满是懊恼。
这一退,不就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