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众人,哪怕是那位看起来冷厉严肃的社长先生,也都是心思纯正的好人。尽管其中温热的目光中可能夹杂着几分审视或者是奇异,但面对那一颗颗纯然的善心,即便是他这样的庸人,也不免眼眶微热,甚至于乱碰的心脏也微微沉向了腹部。
然而正是囿于这样的感恩和善意,他被紧紧捆在原地,束缚于无法触碰的玻璃房间,不敢去靠近,不敢去触碰,如同害怕被星光灼伤的胆小鬼在原地打转。忧虑与恐惧,时时蛰伏于他的神经末梢,但凡外界有一丁点刺激,就立刻扩散至全身,浅至皮层,深入骨髓。
打起精神啊,神上君。要……好好回应那位先生的期待啊。
在揪着被单沉入梦乡之前,神上于心底暗暗发誓。
……
次日早。细雨丝丝,仿佛若有寒。
昨天被拉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有好好地欣赏事务所的外观。神上走过横滨港湾附近的坡路,前方的事务所通体砖红,暗褐色的锈迹爬满了雨水管和电线杆,看起来老旧薄弱的样子。但是,神上眯了眯眼,这个结构、厚度和材质……目测能挡下机关枪的冲击。
武装侦探社,不可貌相啊。
今日的侦探社较之昨天冷清了不少,相比于昨日全员到齐得盛状,今天这里就只剩下国木田先生在工位上处理文件。
“来早了啊,小子。”
“啊?”
“比约好的时间早了将近半小时,这是你的失职。我还有半小时的计划没有完成。在此之前,小子,在那里做好,不要打扰我。”
“好,好的。”
国木田先生,原来是这样认真的性格吗。
在神上腕表中的秒针卡准12点的时候,国木田分秒不差地站起身来,整好衣襟,拿起手账本,敲了敲神上面前的茶几“走了,小子。”
“啊,是。”
神上瞅着金发前辈严肃的神色,跟着走了半响,憋出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新人,有问题就要大胆问出来,不要萎缩在后面。”国木田看了看小心翼翼跟了一路,满脸疑惑还不敢问,好容易问了还被自己一句怼得恨不得当个哑巴的后辈,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是去调查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
对着白毛后辈湿漉漉的眼睛,国木田耐心解释道,“昨晚岛村先生一家遭遇了入室抢劫,岛村夫妇被绑在楼梯架上,被歹徒直接割破喉管,一刀毙命。但由于邻居听到了声响,发现的及时,他们的长女幸存了下来。”
“歹徒没发现那位岛村小姐吗?”
“发现了。发现岛村小姐的时候她已经被死死地绑在了楼梯扶手上。应该是歹徒察觉到有人来了,没来得及处理她吧。”
“这样吗。”神上若有所思。
岛村宅是一栋装修精美的双层复式别墅,看得出来主人家花了很多心思进行布置和装饰,处处散发着温馨的气氛。而凶案现场被用来固定受害者的楼梯扶手采取的是镂空间隔设计,材质光滑圆润,新巧的设计甚至让这一片栏杆在日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此时国木田先生已经与那位岛村小姐攀谈起来了,那是位看起来娇弱纯净宛如百合花的女孩子,今年刚好大一,她努力复述着昨晚噩梦般的遭遇。
“我们先是听到了有人非常用力地拍门,力气大到好像是要拍掉门板。”
“我们一开始很疑惑,从猫眼里看过去,发现是不认识的人。爸爸当时说‘凶神恶煞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然后你们给他们开门了?”
“怎么可能!”她剧烈地抖起来,“我们不开门,然后然后……他们就……”说到这里,她像再也不能多说一句似的,抱成团缩在椅子上。
“所以他们强行撬开了锁,直接就被控制住了手无寸铁的岛村一家。”国木田详细记录下案件细节。
“冒昧问一句,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