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不是谭悦的亲戚朋友,哪里会留这些人的电话。
“哪个班级知道么?”
“……十二班吧,好像。”
她临危受命地肩负起当妈的责任来,好长时间内心复杂且感慨。
林现没再问下去,在开车的同时翻出手机内的一个联系人拨通,似乎是在找谁帮忙查信息。
午后慵懒的阳光渐渐由烈转阴,天色毫无征兆地显出几分苍白的味道,将长街两旁的大楼衬得愈发棱角分明。
下午两点左右,他们抵达了学校门口,而同时,一条身份数据也发到了林现的工作专用号里。
艾笑在三中的传达室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短发黑框眼镜的女教师总算姗姗赶来——高一的周末还没安排课程,学生老师都在家午休,来得晚也实在无法太苛责。
“你好你好。”她满头大汗地站定脚,望着这一干人等,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
林现率先起身,很有礼貌地冲其一点头:“你好,是谭悦的老师对吧?”
“对,有什么事情吗?”
他特地没有亮出警官证,只是面不改色地解释:“我们是她的表亲,现在开春了,老家那边担心她换季受凉,所以带了点衣服和药品过来。”
说着,林现环顾周围,“但是电话一直没能打通,不晓得您知不知道她的行踪,她还在学校吗?”
“谭悦?”四十出头的女教师要给好几个班级上课,一个班六七十人,反应了近一分钟才想起,“她是住校的吧?”
“在这儿住校生周末出入会有登记的,你们稍等一下。”
宿舍离校门口得有十来分钟的脚程,她蹬起一辆脚踏车来去如风。
很快,那本已有岁月痕迹的册子摆在了艾笑面前。
她和林现忙对着日期一行一行找。
“在这里。”
老师眼尖,当即给她指,“谭悦昨天就离校了。”
备注上写的是“回家”,然而艾笑再往前翻,她每个周末似乎都要“回家”一次,可据她所知,这近一月来,谭悦住的都是自己家。
那她这是要回哪儿去?
上天吗?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当下,手机又“哐当”一声响了。
谭悦那个怎么都打不通的号码却非常准时的给她发了条微信。
这一次,对方的话忽然变多了,不再那么惜字如金,信息一条一条的往外蹦。
——“你似乎不太守时啊。”
——“是去报警了吗?”
——“看样子我必须得让你稍微认真起来才行。”
艾笑见到这几串文字,眼皮便开始不详的狂跳,此刻的时间显示的是下午两点,距离对方所给的一个小时时限已经超了十分钟。
林现发现她神情不对劲:“怎么了?”
没等艾笑回答,那边就发来了一个短视频,小图糊成了马赛克,人畜难分。
她点开来,几百兆的内容加载了半天,迟迟没下载好。
这附近的信号实在太堪忧,她等得心慌,急忙跑出传达室,一径走到了校外。
“艾笑。”
林现跟在后面,班主任同保安则两脸茫然的留在原地。
艾笑正对着四周找wifi,谁想就在他走过来的瞬间,缓慢挪动的加载条顷刻就满了。
展现在眼前的画面色调暗沉而灰白,背景是一方破旧的墙面,墙体已然剥落,四壁被熊孩子涂上乱七八糟的线条。
两边的窗碎得摇摇欲坠,光从支离斑驳的缝隙往里照,照在正中央的一把靠椅上。
那是老式学校用的木椅,四个脚甚至不一样长,尽管平放也依旧东倒西歪。
谭悦就被绑在这张椅子上,她穿着件薄羽绒,头发凌乱,模样狼狈,嘴巴让胶带缠了好几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冲着镜头惊慌失措地“呜呜呜”。
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