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手术刀放在桌上,发出了叮当的清脆声响,随后在堆满了资料的办公桌上翻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他举起来问着内山晃,“知道这是什么?”
“是、是……”那份文件分明被牛皮纸袋包裹着,只露出了一个厚重的轮廓,但内山晃却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猜想着,用力到连眼睛都渐渐充了血,变得可怖又可怜。
森鸥外却没有耐心等他自己说出来了,他打断道,“是你近五年来从港口黑手党里挪用的资金账目哦。”
内山晃的脸色倏忽变得刷白。
最残酷的不过于给予了希望之后再剥夺,更何况如同森鸥外一般这样反反复复随心所欲地戏弄着内山晃,在长达一周的折磨中,早已经把他的精神连同意志都一起摧毁了。
他像是抽去了所有骨头般骤然瘫软在地,如同软趴趴的蛆虫一般匍匐在地毯之上,任谁看都像是一坨死肉,再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森鸥外把那份文件扔到了内山晃的身上。
“你也算是组织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对待像你这样的蚂蟥,我们会有什么手段吧。”森鸥外微笑道,散去了之前的那种威严感之后,反倒更让人心生恐惧。
他说,“如果不想失去手脚,溺毙在自己的排泄物和呕吐物之中的话,就用心办好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差事吧,结束之后我会痛快地让你退休的。”
“当然,是去地狱里度过你的退休生活。”
那团死肉般的东西一声不吭,只是缓缓蠕动着,露出了一张惨白的死相。
“请……吩咐。”
森鸥外似乎是被那张看上去有些滑稽的面容给取悦到了,嘴角的弧度向上弯起,说道,“很好很好,我就知道内山君你是个识相的好人。”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样让人畏惧的笑面,“那么就拜托内山君用你那天才般的伪造账目的才能替我伪造证据了,不必事无巨细,也不用全无破绽,只要可以拿上法庭堂堂正正地判一个人死刑就足够了。”
“那个人死去之后,你就可以上交‘叛徒已经清理完毕’的报告,然后安安心心地去死了。”
内山晃沉默了一会,用那种没有起伏听不出悲喜的声音说道,“请放过我的家人们。”
“可以哦。”森鸥外两手摊开,微笑着这样说道,“毕竟家人可是底线。”
“感谢您的宽容。”内山晃这样说道,他从地毯上摇摇晃晃地缓缓起身,面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丑陋的恐惧神色,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雾气,他开口,是让人过耳既忘的平淡声音,“那么,让您不惜炸毁一座武器仓库也想要杀死的人是谁呢?”
“这个人你应当知道,我可靠的游击队队长,港口黑手党的一柄利剑——宇智波佐助。”森鸥外从办公桌上的文件堆里将一张轻飘飘的履历抽出,扔到了内山晃眼前。
“既年轻又强大,像古时的忍者一般抱有拼死也要完成任务的觉悟,”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如果不是因为不得已,我也不想看着这样稀少的人才早早地结束生命。”
森鸥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着。
而内山晃弯下腰从欧式奢侈长绒地毯上捡起那张履历,看见了宇智波佐助那张还带着稚嫩少年气的白皙脸庞。
。
宇智波佐助接到了森鸥外的传唤,乘坐着电梯上到了首领办公室。
在将身上所有的武器都卸下来交给在门口的守卫之后,他推开厚重的大门,时隔多日地再次见到了森鸥外。
他看上去平易亲和,还像是地下诊所里的医生一般用评估病人的精准目光看着来到他面前的人,但无论他怎样用笑面来掩饰,他身上高档的衣服,微扬的下颚,低垂的眼瞳,处处都显出一种无法掩盖的高位者的傲慢。
森鸥外像是平常那样随意地吩咐他去完成一件事情。
——接手黑蜥蜴迟迟没有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