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世子睁大眼睛,看着帐顶,他身子很虚弱,大大小小的伤处,还没有愈合,动一动就疼痛入骨,在提醒着他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凶险。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鲁王世子既伤心于父王的死,又恨那幕后之人毁了属于他的一切。父王如果当上太子,以后就是皇上,他这个世子,以后就是太子。
他们这一脉,以后将尊荣无限,福延子孙千秋万代。
然而,现在再想起来,却只觉得不甘和恚怒。
在这个京城,他和父王属于外来者,虽然这些年,父王一直派人在经营这边,但既不能做得明显,也不能大张旗鼓,因此根基不牢。
因为根基不牢,才会受制于人,才会有今日的杀身之祸。
根基牢的,是哪些人?
鲁王世子血红的眼睛瞪起来,那还真不少,梁王,庄王,篱王……
就是他们中谁害的父王,这个仇,一定要报!
不,不仅只是他们,朝中众臣心知肚明,这次的太子之位,必是在鲁王,信王,篱王之中产生。
篱王既然有嫌疑,那信王又岂会没有?
他们父子遇刺的时候,信王府有恶毒下人投毒不遂?
若真是有人动了手,又岂会不遂?不过是掩人耳目,把自己摘出去罢了。
鲁王世子才动一动,就疼得皱起了眉。
皇祖父派了最好的御医,但是,医者再好,救不活父王的命!
他定要让那个幕后之人,他日也遭受他今日之痛!
“来人!”鲁王世子大声喝一声。
立刻有随侍过来道“世子!”
鲁王世子目光阴沉中透着深深的恨意,道“我父王停灵在府,如今有哪些人过来吊唁过了?”
这一夜半天过去,整个京城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随侍道“几位王爷府上都派了人过来,还有一些重臣府,也派了人过来。”
只是派了人过来。
鲁王世子目光沉沉,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淡淡地道“拿我的名帖,请庄王,篱王,信王,梁……算了,就请他们三位前来!”
那随侍微微一怔,鲁王世子只是侄子,人家可未必会来。不过,看着世子眼睛里都是血丝,那样的阴沉冷郁,似乎要择人而噬,他赶紧答应一声便去办了。
接到鲁王世子的名帖时,信王眯着眼睛,叫过信王世子,道“你怎么看?”
信王世子沉吟道“父王,看来他是不信咱们府中投毒之事。鲁王遇刺身亡,堂兄必然心神大乱,此时他就如同一只疯狗,逮谁咬谁,咱们不能去!”
在外人面前,他一副冲动鲁莽的做派,事事都以鲁王世子为先,对他言听计从的,但其实,能成为世子,又岂会真的是这样的性格?
信王道“不可,若是我们真的不去,那小子还真把这个黑锅安在我们头上了。”
信王世子道“如今鲁王已死,他一个世子,能成什么事?”
信王看他一眼“正因为他不能成什么事,但是你不要小看,他也能让别人成不了什么事。你不是说了吗,他如同一只疯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信王世子这才不吭声了。
庄王接到名帖的时候大怒,他刚刚从皇宫出来,父皇疑他,这混账东西,竟然也敢疑他?他气得将名帖扔在地上。
庄王妃过来捡起,柔声道“王爷莫要气坏了身子,若你不想去,便不去,他不过一个晚辈,还能要挟你一个长辈什么?”
庄王自己气了一回,从王妃手中拿过名帖,叹气道“去看看吧,本王若不去,那些去的人可会把什么黑锅都往本王头上甩。谁叫本王有前科呢?”
篱王拈着名帖,神色颇为复杂,他岂能不知道鲁王世子的用意?
明明是长辈,还要被小辈拿捏,这种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