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时经寒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见面详谈?”
谢九黎坐直了身体,手中转得飞快的笔也啪嗒一下落在了桌上。
她差点就直接答应,但又突然想起来已经放了沈雾沉一次鸽子, 不能这么快就放第二次, 于是稍稍犹豫了下。
时经寒像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又说:“地点和时间你来选, 我去见你。”
虽然他说“我去见你”四个字时并没有任何的暧昧以为, 谢九黎听罢还是露出了笑。
“那就明天吧,”谢九黎说道, “明天我家有孩子高考,我送他去之后就在附近见个面可以吗?”
时经寒道:“好。”
……
时经寒和谢九黎定好时间,放下手机重新回到房里。
在床上翻看一本科普杂志的时经意立刻抬起眼睛看他:“电话打完了吗?怎么样?”
时经寒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时经意有点着急,“何奶奶也不说清楚, 你也不说清楚, 我这个病人要生气了!”
时经寒想了想, 吐出唯一的疑惑:“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但又有孩子。”
时经意也跟着认真地思索片刻,说:“有钱人,保养得好吧?”
“我明天去和她见面,谈完再说。”时经寒说着, 揉了下时经意头顶的帽子, “希望顺利。”
“我也想去!”时经意立刻高高举起手。
“你的外出额度已经没了, ”时经寒无情地拒绝了她,“现在,睡觉。”
时经意只好躺下, 朝着时经寒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等房间里的灯熄灭,时经意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两下, 把白天在航大拿到的两枚徽章捞了过来,怀抱着美好的愿望闭上了眼睛。
时经寒离开妹妹的卧室,到阳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又直接在栏上按熄。时经意一年光用在医药上的治疗费用动辄几十万,她甚至还只是早期病症。
如果用上几年前刚开发的特效药,这个费用后面还要再添一个零。
且若是没有更新的、能治愈脊髓型肌肉萎缩症的疗法出现,这将不是一两年的短期费用,而是必须持续到时经意去世为止的长期开销。
时经寒的收入但凡说出去,在同龄人、乃至全国都是佼佼者,但要负担这笔要用亿为单位来计算的费用,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时经寒回到客厅,把时经意的病历和资料一起放到门口的鞋柜上,又回去继续工作。
――不知道谢九黎听了这个天文数字之后,会是什么看法?
……
第二天一大早,熬了个通宵的时经寒倒头睡了一小时就被时经意喊了起来。
他卷着一身低气压起床,在妹妹的催促下洗脸刷牙。
“还有胡子,胡子。”时经意在旁操心不已地提示,“头发也打理一下,头发。”
时经寒烦得不行,挤出一个字拒绝她:“不。”
“这是为了良好的第一印象!”时经意严肃地道,“你这么颓废地去见人家,万一她不高兴了怎么办?”
谢九黎确实不是他那些“只要工作能完成,你长一脸暗疮也无所谓”的甲方。
时经寒按捺着起床气抓起剃须刀,抬起下巴眯眼对着镜子刮胡子。
时经意打量他半晌,长长叹气:“哥,咱俩同一对爸妈生的,你怎么就看起来这么不像好人。”
时经寒三两下剃完胡茬,打开水龙头冲洗。
“你笑一笑。”时经意不死心道。
时经寒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面部肌肉僵硬,怎么看怎么像“把钱包拿出来”的威胁。
时经意沉默了两秒:“你还是别笑了,见到她时严肃一点。”
时经寒抬手把水珠弹到了妹妹的脸上。
在时经意的监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