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发颤,语气中甚至带上了祈求的意味。
凤祁一时僵在原地,手下意识松了力道。季朝云挣脱他的手,轻轻道了声“抱歉”,转头快步离开山崖。
天边飞快暗下来,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几乎看不清少年狼狈离去的背影。
弯月如钩,亘古不变的冷清月色洒在竹林间的空地上。空地中央,一道素白消瘦的身影随剑意舞动,久久未曾停下。
不知过去多久,那剑势陡然一顿,剑气掀倒前方一片竹林,旋即突兀地停下来。
季朝云单膝落地,深吸一口气,脱力颤抖的手终于握不住剑柄,无力地掉落在地上。他额前起了一层细密的汗,呼吸急促而微微发颤,脸颊显出过度透支后的薄红。
季朝云颤抖的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枚荷包。
他用指腹抚摸着那荷包上精巧的凤纹,仍能想起那人是如何坐在屋前,一针一线将其绘制而成。
那双握惯了神兵,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双手,做起这种细致活时,依旧好看得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怎么连这都会?”
“活得长了,自然什么都能会点。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季朝云跪坐在地上,眼眶通红,小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我好像做了件很糟糕的事,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将荷包贴近心口,仿佛只要那样,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半晌,季朝云轻轻道:“可我还是想见你。”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犯下这么荒唐的错,可他还是……想见他。
所以,他必须留下来。
不管还要耗费多少努力,还有多少困难,他都一定要留在这里,一定要通过登天之门。
自怨自艾是最无用的事情。
许久后,季朝云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他重新睁开眼,深深吸气,手指已经不再颤抖了。
他收好荷包,捡起落在地上的配剑起身,目光触及四周被自己搅得一片狼藉的竹林,却是一怔。
他平时练剑的时候……也这样么?
另一头,凤祁坐立难安地等在庭院中,眼神止不住往门外打量,神情焦急不已。
从季朝云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时辰,可那人还是没回来。凤祁有心去寻人,但以季朝云如今的情形,他出现在那人面前反倒会适得其反。
凤祁焦躁地在庭院里转来转去,心里一遍遍浮现起季朝云苍白的脸色。
他昨天刚灵力失控,又被热潮期折腾了一夜,今日奔波一整天还跑去练剑,他那身体怎么受得住?
他把自己当铁打的吗?
凤祁越想越是放心不下,终于耐不住性子,起身朝院门外走去。
刚拉开院门走出去,远远却见季朝云缓步朝庭院的方向走来,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二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相撞,凤祁心虚地移开目光:“那什么……我不是要去找你,我就开门透透气!”
“?”
在院子里……开门透气?
“……”凤祁说这话完全没过脑子,说完才发现自己犯蠢。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若无其事缩回门内。
片刻后,季朝云推开虚掩的门扉走进来。
凤祁小心瞧着对方的神色。
那张脸上因为练剑留下的薄红尚未消散,发间沾了些湿意,漆黑的眸子洗过一般,清透漂亮。神情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眼中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重心事,反倒看上去有一丝犹疑与心虚。
……心虚?
凤祁心下没来由一沉,战战兢兢问:“你怎么了?”
季朝云没敢看他,小声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院子外面的竹林是你亲手,一株一株移植而来,是极其珍稀的仙竹。”
“……对啊。”
季朝云道:“你是不是也说过,这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