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夜之间,不到她腰高的孩子就变成了比她高的青年了,神黎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那个……”她讪笑了两声。
就在她想要缓解气氛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尖锐的鸦啼自天边传来。
很快,一只乌鸦栖息在了他们上边的枝桠上,其漆黑的色彩在一片浅色的花羽中格格不入极了。
它转着眼珠子瞅他们,神黎心有所觉地望了它一眼,而缘一将手按在了腰间的物件上,神黎这才注意到那是一把长刀。
这么熟悉的配置让神黎一瞬间猜到了什么,但她带着惊讶的询问眼神看向他时,对方已然转身朝身后走去了。
“该走了。”他淡声说。
走?走去哪?
神黎伸手去抓他的羽织衣角,可是只抓到了一缕空气。
枝头的乌鸦扑凌着翅膀跟上了缘一的脚步,但神黎却在原地踌躇了两秒。
因为按原计划,她是要带缘一去那反方向的西边村庄,通过古井回她的世界去。
可是现在一觉醒来,这孩子变成个大人了,神黎觉得自己的计划就像被上天给咧笑着打乱了一样。
现下,她看着缘一快要走远的身影,也来不及想太多了,赶忙捡起自己的油纸伞和刀,追了上去:“等下,缘一,你等等我啊。”
周围开得繁簇的盛樱较她睡前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但樱花飘落的角度向来不同,只是自古也没人会去注意罢了。
神黎找了点山间流淌的泉水洗漱几下后就跟着缘一走上了下山的路途。
下山途中,神黎试图和缘一聊天,聊他这些年的事,了解他这些年的情况。
而十几年后的缘一大抵是不明白她的心思的,因为他全程都安静地走在前面,连转过身来看她一下都没有,更别提同她说一句话了。
他似乎还有意与她保持距离,不长不短,不生疏但也不亲近的距离。
对于缘一来说,他们有十几年没见了,所以,神黎能理解他可能已经与她没有亲近之情了,也就不强求。
可是缘一对神黎来说到底是不同的,她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所以一直寻着合适的机会同他亲近点。
可是她自己每每想要开口,又一时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不多时,他们就这么走出了樱林。
而当途经一片绿意盎、然的小道时,神黎不禁停下了脚步。
因为昨天她带着他从这条小道走上山来,可是现在她却要跟着十几年后的他走下去。
这里的景色对她来说昨天才见,那新绿的树林和灌木自下布下中空地包裹着脚下微湿的小道,随着太阳升起,那透亮的阳光也一点一点地如雾般渗了下来。
简直是历历在目,熟悉得很。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小道旁那一排木桩已经因年岁朽烂而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而那其中一桩,是昨天那个孩子捧着她的脸微笑的落脚点。
“缘一。”神黎突然唤他。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前边的人终于侧过身来。
神黎撑着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咕——”的声音。
神黎便说:“我饿了。”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根本没有什么食物,更何况他们两人身上好像都没有吃的。
所以神黎只能自己摘山间的果子吃。
现在还是早春,果子自然都没丁点大,还都涩得很,神黎咬没几下就差点被酸掉牙齿。
她呸呸几下吐掉口中的,拿日轮刀边找边捅沿途树上的果子,有时捅得过头了,那些青果就一个个落在了缘一的肩头,稍大点的还能在他头上砸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来。
好在缘一也一点都不恼,他的脸色自始自终都是平静且温和的,也没有出口说神黎一句,甚至还时不时接过那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