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开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咬了沈默。
沈默知道肩膀上传来痛感, 才意识到卜开是认真的。
而裴穗也才反应过来，使劲掰开卜开的肩膀。
卜开的獠牙已经长出来了，他伸着发黑尖锐的指甲, 手臂直挺挺地抬起来, 就连嘴唇也已经是青黑色。
看起来中毒已深。
但他没有继续咬沈默, 也没有试图攻击裴穗。
而是嘴里叽里咕噜念起让人听不懂的话, 可能......这是僵尸语。
卜开除了最开始咬沈默的那一口, 再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意图。
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只是裴穗完全听不懂。
裴穗：......难道您都中尸毒了还摆脱不了话痨的属性吗？？？
她看向沈默，“你们茅山弟子要学僵尸语的吗？”
沈默无奈地抿起唇角, 看向卜开，摇摇头。
卜开仿佛是感觉到她们听不懂他说的话, 所以有点着急，继续叽里呱啦说着, 并且用手比划着, 发黑尖锐的指甲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划破了皮肤。
裴穗没办法, 只能用柳条将他绑起来，和普通男人都一起拴在树上。
卜开已经中了尸毒,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再攻击他们, 但并不代表他待会儿不会。
普通男人很着急，连声叫道：“我还没有中尸毒啊！！！你们别把我们拴在一块吧！万一他咬我一口怎么办？？？”
可惜，他再怎么叫, 裴穗和沈默也没有看他一眼。
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似的。
不好意思，无限宗的玩家在她们这里, 是没有人权的。
裴穗担忧地看着沈默, “你的肩膀有没有事？”
沈默掀开了衣领, 低眸查看了之后，摇头道，“没咬破。”
裴穗松了一口气，可老母亲般担忧的眼神并未消失，又看向卜开，深思道：“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那就可以解释阿开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染上了尸毒。”
沈默看向她。
那边大喊大叫的中年男人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裴穗。
只要快点找到尸毒来源，他就能离开这几个可怕的玩家，回到老大那边去了！
裴穗拧起眉头，“我们和阿开的大部分行动都是重合的，但是今天，去找那些消失的尸体时，我们曾经分开行动。”
“......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尸毒。”
裴穗有理有据地分析着，“阿开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他不可能是被僵尸咬到而传染的尸毒，也不是通过水和食物，他今天一天都没吃没喝，跟我抱怨很久了。”
“而且尸毒来源，是九个，不正好是我们今天早上去找消失的尸体的玩家数吗？我记得，那些消失的尸体，就是从九个不同的地方找回来的。”
裴穗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所以，阿开就是在找回尸体的过程中染上了尸毒，我记得他说在制香坊的时候，看到老板正用女尸炼制尸油，而他可能就是闻了那些用尸油制出来的香，所以就染上了尸毒。”
“......我和阿默都没去那个制香坊，所以没事。”
“走，我们去那个制香坊看看。”裴穗加快脚步。
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制香坊在哪儿，但是张家小镇的格局很简单，只有几条主街，随便走走就找到了。
制香坊内，空无一人。
安静得有点可怕。
裴穗走进制香坊的后院，穿过天井，挨个房间查看。
制香坊的老板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裴穗和沈默戒备着，动作迅速地推开一扇扇房门，终于很快找到了卜开口中的那个制香房间。
里面有个硕大的炉子，正烧着火。
炉子边躺着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