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昆离家很近,司机师傅在单行路上绕了个弯,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停了下来。
夜晚喧嚣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他回家的时间确实早。
祝星栗递过去一张红色钞票就下了车,心情愉悦,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家里空寂,进门后被黑暗笼罩,祝星栗有一瞬间的不习惯。一天不管多忙多累,进家门总能有亮光,有热汤,有喜欢的人在。虽然这种日子也没过多久,但他习惯了。
按亮室内一圈地灯,昏黄明暗,折射到脸上,沐浴出面部欣然的表情。
伏地魔老老实实地趴在沙发上,蔫蔫地没精神。祝星栗随手拍了张合影,点开通讯录发给小同桌。
祝星栗长指戳着手机屏幕,伴着搜地一声,发出去几个字:【一杯酒,已到家,还有,我和孩儿都想你。】
很快,屏幕上弹出几个字:【已醉,鉴定完毕。】
祝星栗举着手机没遮拦地笑了笑,又回了句:【还没睡?】
对话框弹出,是一段10秒语音。
祝星栗勾起唇角,手指有些微颤,轻轻点开。女生疲倦又温和的嗓音袭来,娇娇的还有点调皮。
“你是魔鬼吗?十三分钟,你给我睡一个试试?”
祝星栗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你不在,我睡不着。”
“你是不是欠收拾了?”小姑娘声音高了几度,能听出来牙齿咬合的亲密度。
祝星栗发了一张躺平的表情,补了一句话:“已躺平,上来吧。”
段伏仪顿了顿,长舒一口气,明显在忍耐中。可能是懒得理他,又重新换了话题:“我的本子是不是忘在你家了,绿色的,巴掌大的。”
视线因关键词牵引着,落在茶几上,厨房里和卫生间。最终在伏地魔肚皮处发现一抹绿色,上面印着很明显的牙印。
祝星栗佯装不悦,凶狠地教育伏地魔:“又干坏事,妈妈会生气的。生气了很难哄,爸爸也很为难你知道吗?”
伏地魔身子颤了颤,呜咽了一声。
本子封皮已经破损不堪,内里的字娟秀规整,记录着日常趣事和食谱。再往后翻是个出行计划,时间安排紧凑,项目大多数是空中运动。
祝星栗扬眉,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就一句话。
“我们的目标是:悄咪咪地去,悄咪咪地回。不惹事不生非,带着有财可劲儿飞。”
祝星栗手一抖,本子重新掉到伏地魔身侧。
*
寿宴一事终了,段恒竹一家人销声匿迹,没了声响。
段伏仪了然,她的存在,她的态度,是段恒竹能否在段老太太面前否祈求原谅的一把钥匙。如今钥匙失去了功效,她也成了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徒劳无功四个字,足够伤元气。人的执念很难扭转,四年时间度日如年,段恒竹想认祖归宗的执念根深蒂固。她这把钥匙不管用,段恒竹必定寻找别的契机,但这事儿再与她无关。她的态度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和好如初是不可能的,最大的让步,也只能做到相忘于江湖。
关系能断得干干净净,比吵架占了上风还让人痛快。段伏仪心里高兴,日常心情也跟着欢喜。
于是段伏仪就陪着段老太太和段恒清在A市多呆了两天。
亲情对于她来说,属于奢侈品,不可多得的存在。越是昂贵的东西,越能勾起人的**,这点段伏仪清楚。她乐得其成地卸下防备,用力去感受来自长辈们天旋地转热情不泯的关怀,所谓的天伦之乐。
除了段恒清有意无意地试探。
“昨天的那个小男生是不是男朋友?”段恒清双手拽着段伏仪的枕头,昂头挺胸,“你以为遮遮掩掩的,姑姑就不知道?”
段伏仪揪着枕头的另一侧,揉了揉眼:“姑姑,我都说了不是了,您能不能放过我。深夜三点,能不能让我睡一觉呀。”
段恒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