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你吓吓元稹老娘就差不多了。”
谭妙起身退出去,错身就小声对着杨宝黛道:“他强装的,夫人少说两句。”
杨宝黛心里蔓延出无限的酸楚,走上前看着那只喝了两口的饭食,这可是足足拿着大火熬了一晚上的骨头汤米粥,软糯糯的连着三四个月的孩子都能一口气吃半碗的,苟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有些困,谭妙非要把我摇起来喝,你可吃了,你怀着身孕,不能遭咳咳咳——”
苟洱忍不住干咳了两声,痛的他被褥里面的手都忍不住抓紧了掌心。
杨宝黛坐在床沿边撑着背脊拿着手背擦了擦脸颊,捏着汗巾子都不敢去看苟洱,半晌,她缓缓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和元稹呢,这几年你干嘛傻兮兮的自己背着病痛,你——”她几乎不敢在说下了,一滴眼泪扒拉落在手背上。
苟洱的眸子里头无悲无喜,“我这辈子遇到了两个贵人,儿时我觉得不如死了的时候是你救了我,那时我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找到你,所为喜欢所为爱慕只是因为我儿时你给了我来之不易的怜悯,而后我被人窝里的人暗杀,是赵元稹救了我,你不知道他,就是个有几分聪明的
书生,咳咳咳咳······”
杨宝黛放在膝头的手重重的拧着裙摆,轻轻道:“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她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外去。
她走出门,使劲擦干净了眼泪,仰头看着平静的天空。
所有的人,都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
“放开我!我是元稹的亲娘,我是阁老的亲娘!放开我!”
院子之中,朱氏整个脑袋被使劲压进院子外头的水缸里头,她双手拼命的抓着水缸边要挣扎的起来,两边的婆子根本没给她机会,将她半个身子都朝着水里面压,朱氏双脚凌空的狂踹,随着孙嬷嬷一个挥手,她才从水面里面拔|出头。
朱氏双眼通红,涨红的脸不停的咳嗽,水冲她的口鼻出来,她大口的呼吸看着面前的水发出惊魂的尖叫起来,她不要死,她不要死!杨宝黛不是人是恶鬼,居然这样折磨她!
她疯狂的手脚并用要逃离,发髻散落衣裳凌乱如同一个疯婆子,不停的大吼大叫道:“放开我!元稹救我!元稹救我!”
朱氏伸长脖子尖叫着,察觉按压她的婆子力气变小立刻疯魔般的把人推开,可她被吓的不轻,想跑完全没有气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侧眸就看着杨宝黛捧着个大肚子慢慢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把长刀。
那把刀······
“很眼熟是吗?”杨宝黛手里的长刀转了转,轻蔑的看了狼狈的朱氏一眼。
这是苟洱管用的武器,她慢慢的走上去,一股怒气从五脏六腑聚集起来:“朱氏!杀人偿命!”
“不要不要!”朱氏疯狂的瘫坐在地上朝着后面退,使劲的挥着手哀求哭丧:“我错了,我真的错,杨宝黛我求求你别杀我,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你把我送回青花镇都可以,你别杀我啊!你想清楚啊,我是你男人的亲娘,是你肚子里面孩子的亲祖母,我死了对你们没有好处的,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千错万错都是兰家母女挑唆我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杀苟洱的!我只是讨厌你而已!是他们迷惑我下毒的!真的真的!你信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是无辜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杀我!——”
杨宝黛提着长刀脑海里面都是苟洱垂死挣扎的模样,她心疼的气都喘不过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朱氏造成的,都是她!这种玩意有什么资格为人!
“不要!不要!——”朱氏看着朝她而来的刀锋吓得闭紧了眼
睛。
砰的一声,只听见有东西落下。
朱氏吓的尿都出来,爬在地上气力全无,却是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