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浓走进笛梵画馆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
她踏入电梯, 按下数字键, 而后,通过电梯里模糊的金黄色反光金属镜面,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样子。
眉清目秀, 明眸皓齿,黑瀑布一样的长直发铺在胸.前,柔顺得像刚拍完洗发水广告。
除此以外, 单边脸颊一侧露出精致小巧的耳朵,没有佩戴耳饰。
这张脸清汤挂面,连淡妆都没有画,但看得出底子很好, 皮肤白皙细腻,耐看舒服,自带干净纯净的气质。
而身上,则是最普通的白衬衫, 牛仔裤,裤子的颜色已经发白, 衬衫有些皱巴巴。手里拿着的包材质是人造皮, 边角有劣质胶水的痕迹,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水货。
看来这次这位原主混得不太好,每一个细节都告诉她,这是一个经济拮据,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
和以上朴素寒酸的外观匹配,她刚刚已经接收过关于这个身体的信息。
——二十二岁, 自幼丧母,三年前丧父,目前独居,靠着在郊区一家美术培训中心当打杂小妹,来维持贫瘠的生活。
那家美术培训中心位于远郊的某个中学旁,离城市有相当一段距离,现在本该是上班时间,虞挽浓跟主任请了假,转了三趟公交,找到了这间位于市中心的高档画馆。
来这里,是因为接到了来自画馆的电话。
这是一通相当重要的电话,因为画馆方面通知她。
——有人有意购买她爸爸生前的一副作品。
尽管现在这个身份毫不起眼,但出人意料的是,原主的父亲虞抱石却是一名画家,尤其擅长油画。
可惜虞抱石两袖清风,生前也并不未为世人熟知,他的画一直属于有市无价的典型。
因此,市面上流出的作品不多,仅留的最后一副,就储存在这间名为笛梵的画馆。
作为父亲作品唯一合法持有人,虞挽浓今天来这里,正是为了做成这笔买卖。
她之前翻遍原主旧包,也只不过找到零散的钞票,不过想想也知道——打杂小妹,肯定是没钱的,如果能靠一幅画改变生活质量,她倒是没什么异议。
走出电梯,虞挽浓朝着画馆走去,可能因为刚开门的关系,静谧的画馆里,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人,在安静的看画。
她左右张望,想着先到咨询处找到打电话给她的房经理,确认交易的事。
正要抬脚,一只大红色细高跟鞋正从她脚上踏过。
虞挽浓脚上穿的是布做的小白鞋,特点是软而薄,而且是非常薄,这一脚,就足以让她一阵钻心巨疼,接着猝不及防传遍四肢百骸。
而此时始作俑者——一个身着明黄色无袖连衣裙,大波浪卷发的女孩正从她面前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走过。
“喂,小姐。”虞挽浓企图叫住她,“你踩到人了。”
可惜女孩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看不到,根本没有回头,脚步越发急促轻快的,走到了前方一个男人的身旁。
“靳森。”她听见女孩用娇俏的声音喊道。
叫靳森的男人身穿黑色合体衬衫和牛仔裤,并未转头,只留一个挺拔高大的背影,不过单从背影,和女孩的态度来看,应该也能判定,是一个颜值颇高的帅哥。
不然黄衣女孩也不会如此急匆匆的踩了别人的脚都没发现,就不迫不及待的去找那个看画的男人。
还有正事要办,虞挽浓无意追究。
扫了一眼对方所看的画,收回视线,朝着另外的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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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森,你为什么总看这幅画?”
段茵顺着靳森的视线,打量面前的这幅作品。
这幅名为《紫气东来》的油画,颜色看起来鲜亮,色调也很艺术——挂篮中密匝匝的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