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直没有睡着,方才外边的动静她隐约听见了些,本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贼,正提高警惕,后来那人慢慢靠近,她便放松下来。
说来奇怪,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听着呼吸和脚步声她便能猜出是他来。
本想装作睡着,没准儿还能听到一些他的心里话,谁知他一来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她感觉到他要离开,方才咬咬唇,伸手拉住了他。
“夜已深了,元儿早些睡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
明明自己才是生气的一方,应该来兴师问罪的,怎的自己还这般心虚了?
不舍的将她手牵开,却又被抓住。
“元儿可是舍不得朕?朕改日”
“皇上。”
“您当真没有事要问我吗?”
秦怀妩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头青丝绕了满背,活像只妖精勾人精魄一般。
这副冷静迷人的模样腾的点燃了傅瑜景死死压抑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她在做了这样的事被自己发现后为何还能保持如此坦然镇定的模样,是吃准了朕对她下不了狠心吗?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李安派人给她传信的事自己也是默许的,她也知道一切,他不想再折磨自己。
“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感觉到她手心的热度,傅瑜景觉着不行。
这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狠狠心将她手扒开,退后两步,审视着她。
“臣妾没什么可解释的,便如皇上所查的那样,入宫之后,臣妾一直在服用避子药。”
秦怀妩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坦言自己做过的事。眼神未从他身上移开过,空出的手抚了抚小腹。
傅瑜景脸色铁青,不期然想起了那两个宫女所说“要么心里有人,要么心里有鬼”,他知道不可信,但是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脸色刷的变黑。
攥紧修长的五指,骨节“咔咔”作响,“为何?朕待你不好?还是你不知道身为朕的女人,为朕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
到底还是不敢将最恨也最怕的疑惑问出口。
“当初臣妾的心思您不是都明白?在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的情况下,臣妾怎敢冒险在这宫里生下一个孩子?”
其实秦怀妩没有想到他反应会这样激烈,因为他们才定情没多久,正是感情升温最快的时候,以往的事他摆明了既往不咎的。自己服用避子药也是以前的事,他不应该会气成这样。
“你不信朕。”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也能理解,但是这不是他想听的。避子药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她服药的原因是否真的如此?
不信他……这不明摆着吗?秦怀妩属实迷惑了,现在来翻旧账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皇上,臣妾自从那次受伤之后便再也没有服过药。何况,如今臣妾不是已经在试着信你了?”
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愤怒什么,但秦怀妩还是耐下性子安抚他。
听到她已停药许久,傅瑜景下意识信了她,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明明是自己审问她,莫名其妙变成自己被牵着走,傅瑜景也意识到自己从傍晚开始便失去了以往的理智。
见她神色间毫无半点心虚与闪躲,傅瑜景不禁自嘲,亏得自己一世英名,竟被旁人三言两语就左右了情绪。
“你,你告诉朕,你方才所言便是全部因由了?不是因为别的任何原因……或者人?”
摸了摸鼻子,傅瑜景眼睛往别处看,悄悄竖起耳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秦怀妩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个装死的男人,他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何况,就算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别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坦白告诉他?
真是气糊涂了吧。
被他这难得犯傻的模样气笑了,秦怀妩故意放慢了声音,“其实,其实也有一些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