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服弹开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完全没有支撑点的一条破布,软绵绵一动,大头朝下栽出操作舱。
幸好闻泽及时接住了她,抱个满怀。
“你需要治疗。”他的脸上挂着一层霜,声音隐隐有一点喘。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殿、殿下……”她发出微弱的气音,“您,您还好吗?”
“后遗症必定加重。”他没有选择安慰她,而是实话实说。
她的眼睛里涌起一层水雾。身处昏厥的边缘,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殿下!”
“你负全责。”他冷冰冰地说,“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为我治疗。”
云悠悠:“……”
她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殿下需要的治疗方式是……
心头涌起怪异的攒动。
确认他暂时没有大碍之后,她再也无力支撑,头一歪,晕倒在他的怀中。
昏迷之后,云悠悠很快就回到了曾经的梦境。
她手中拎着星空箱,站在二楼小别墅门口,转身、抬头,望向站在阳台的哥哥。
在上次的梦境中,哥哥的脸是一片深邃炫美的星空,她受惊脱离了梦境。
这一次她的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哥哥曾站在二楼,对她再次进行了催眠。
她看着他。他的脸并没有变成星空,而是将那块星空怀表悬在面前,阳光下,它反射出璀璨耀眼的光。
镀上了星光之后,那张毁过容的脸温柔得不得了。
但他的语气却是冷硬的。
他说:“悠悠会永远喜欢我,只要见到我,就会无条件地信任,一切不合逻辑之处自行忽略。”
他并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面前的星空怀表。
她记得,上次催眠她,说他未毁容前是殿下的样子时,他也是这样看着那块表。
云悠悠怔怔地看着他。
催眠结束之后,他收起了怀表,脸上露出她熟悉的温和微笑,冲着她挥了挥手。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那么弱!”他说。
她站在原地,看着梦境凝固,一点点破碎开,就像风化的旧照片。
原来还有过这样一次催眠。
难怪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她从未意识到哥哥长着和殿下一模一样的脸有什么不对。难怪她下意识地忽略了从前和哥哥在一起时,自己曾观看过闻泽殿下照片和视频,并给他点赞的事情。难怪无论遇到多么匪夷所思的状况,她还是无条件地相信哥哥。
只是……
她遇到了和记忆中的“哥哥”一模一样的殿下,他就像破除迷障的引路星星一样,帮助她正常地思考、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知道刚才在地下看见的那个家伙不是哥哥。
她熟悉的哥哥,绝对不会说出“你再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和另一个长得像我的人在一起”这种话。
真正的哥哥只会微笑着调侃她,笑她找到了男朋友。
而且……那个家伙和以前的她一样,以为哥哥长着十七八岁的闻泽殿下的脸。那个家伙以为,无论任何情况下她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它。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就是潜藏在星网之下的那个“东西”。
这就很奇怪了,那个东西难道不是全知的吗?
她感觉到脑海中浮着若隐若现的灵光,仿佛马上就能抓住什么近在咫尺的线索。
可是思绪游荡过去,那抹灵光却像最细小的小银鱼一样从指缝中溜走。
滑不溜秋。
是什么……是什么……
她有些着急,越急越抓不住头绪。
心绪一乱,她很快就坠进了乱七八糟的梦境。
云悠悠醒来的时候,身体仍然十分虚弱。
毕竟是用药剂强行维持了几十个小时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