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他瞧着聂柏昶警惕的神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只是大概这些年过得压抑,这么一笑,反而眉宇间的戾气更盛,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加上一身黑,给人一种阴鸷嗜杀的血腥感。
聂柏昶虽然平时也冷,可两人就像是站在两个极端,望着男子这模样,不知为何,聂柏昶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带着点莫名的酸涩。
男子并未继续上前,大概怕惊到聂柏昶,缓声开口:“我的确是你表哥,姑母应该同你提及过,她有位义兄,我是那位义兄留下的孩子。”
聂柏昶一怔,显然没想起他会提及那位从未见过的义舅,可这件事当年他娘死的时候很多人都知晓娘是去找义兄后回来被人跟踪死的,他警惕心依然没将:“是吗?”
男子知晓他不信,上前一步,撩起衣袖,露出里面绑着的劲装,他拆开绑着的绳子,撩起来,露出手臂。
聂柏昶反射性看去,第一眼微愣了下,因为对上手臂上遍布都是疤痕,是那种长年累月露出来的刀伤箭伤,他一直把衣袖撸到上面,指着上面一个东西:“你若是不信,可以看这个,这上面这个你应该认识。”
聂柏昶顺着他的手指看上去,等看清楚那是什么,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男子看他反应笑笑,松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你会更相信。”他下巴点了点,朝身后方看了眼,显然是指焦昀。
聂柏昶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许久,还是抬眼:“我跟你走。”他并不是完全相信对方,只是从对方出现,他就感觉到对方周身的气息绝对武功在他之上,甚至超过很多,他出现时他甚至没察觉到分毫。
那对方如果想杀他们,甚至想拿焦昀威胁他轻而易举。
甚至他不确定对方还有没有同伙。
男子显然看出他的迟疑:“你放心,我带你去见的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焦家小兄弟。”
聂柏昶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可对方手臂上的东西,的确让他诧异。
聂柏昶跟着男子一路出了巷子,最后去了一处很偏僻的苑子,四周空无一人,显然荒废许久,他们到了门口,男子倒是警惕,用了暗号,这才并未开门,直接带着聂柏昶用轻功掠进院子,一直到了后院。
最后开了其中一扇门,却并未点灯,而是开了密室,最后引着聂柏昶往下。
聂柏昶全程面无表情,只是看到这密道时还是挑了一下眉,而到了最下方,一路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估摸着已经出了城,最后沿着密道上去,等密道再次开启,亮光照过来,聂柏昶反射性抬手挡了一下。
等适应之后,发现是一间书房,他往外看,漆黑一片,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聂柏昶站着,听到动静,那人慢慢转过身,看到聂柏昶,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笑了笑。
眼角有细纹,年纪估摸着已经超过四十,蓄了胡须,只是大概年轻时长得不错,瞧着像是一个文官。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聂柏昶总觉得这人的眉眼,长得有点眼熟。
或者说,从一开始见到带他过来的男子时,他也觉得有点眼熟,他皱着眉,抬步踏了进.去。
房间里包括聂柏昶一共三个人。
中年男子起身,又朝聂柏昶笑笑,“你就是柏哥儿?”
聂柏昶轻嗯了声:“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男子温声笑了下:“如果是如今的身份,我是青州府的同知吕义平,当然,我还有一个名字,焦秀生。”
聂柏昶本来听到这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青州府的同知,那不就是侯大人的下属?结果,等听到最后三个字,他猛地抬起手,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你……”他对上男子含笑的双眼,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人瞧着眉眼有点眼熟,他长得……竟是有点像焦昀。
或者说,外甥像舅,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