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仵作听着焦昀对他一通花式夸, 不祥的预感更甚, 抱着碗,又往一侧偏了偏。
婉娘更是一脸懵:???昀哥儿这是何意?
焦昀继续一番重击, 偷偷掐自己一把, 仰着头, 双眼发红:“陶哥哥,我要是以后长大跟你一般厉害,该多好啊。”
婉娘心被戳了下,她本就是蹲着, 上前揽住焦昀:“昀哥儿,你跟你说, 你到底想干啥?”
焦昀垂着眼, 额头轻轻搭在婉娘肩头:“娘,我就是……就是……”
婉娘偏头去看陶仵作。
陶仵作心虚,可这娘两这样,他莫名有种使命感:“我也想听听,昀哥儿,你刚刚说想跟我学本事, 是何意?”
别是他想的那样吧?可、可昀哥儿才多大?
焦昀:“先前两次凑巧与陶哥哥一道,见识过陶哥哥把明明藏在暗处的凶手揪出,那种感觉,像极祖父以前讲给我听的话本里行侠仗义的大侠, 我也……想成为陶哥哥这般的人。”
婉娘心口苦涩, 昀哥儿这是想祖父了?
也是, 过去日子苦,她和前头那位为了生计白日不着家下地,从小到大带着昀哥儿更多的是爹。
是她这个娘没做好……
婉娘声音喑哑:“昀哥儿,这……不是你能做的。”陶先生那般厉害的先生,昀哥儿如今年纪小,哪里比得上?再说,陶先生也绝不可能会教外人学那些吃饭的本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孩童?
陶仵作怔怔,昀哥儿真的想跟他学?
可、可是……
陶仵作一时无法思考,他这些本事皆是祖父所教,他学了,可后来依然不得已搁置,直到后来他爹选了他回到昌阳县,为了低调,才选了当仵作。
焦昀一开始拿陶仵作来说事是为了解决面前的困境,可一旦说出,他发现执行性很高。
一则,他不愿进学堂,可婉娘想让他进,陶仵作有名额,他需立刻做决定;
二则,陶仵作在县衙办差,时常会跟侯大人去临县或村子办差,接触的人多,三教九流,届时即使他暴露一些不该他有的技能也可用这个作为借口;
三则,他对这个职业的确更感兴趣,甚至比赚钱还要浓厚。
更何况,一旦能去昌阳县之外,他空间里的东西更能出手,到时候赚的绝对比目前更多。
焦昀垂着眼,做下决定:“可娘我想跟着陶哥哥学本事,我能识文断字,也好学。书院的确好,可教的却跟我想学到的不同,与其消磨时日,不如专研一门学问,日后做个有用之人。”
最后这句完全就是安婉娘的心。
焦昀也的确打动了婉娘,她迟疑了。
经过钱二郎的事,她懂如果不合适造成的后果,只会走错路。
可他这般的年纪,跟着陶先生是绝无可能的事。
“昀哥儿你……”婉娘迟疑一番,望着焦昀抬起头时眼神里露出的坚决,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娘懂了你的心思,可暂时你的年纪不合适。”
焦昀看向陶仵作:“为何?娘,我识字,好学,也懂一些基本的东西,更愿意下苦功夫,难道不比目不识丁的学徒更要好教一些?”
陶仵作被焦昀看得心下一震,他怔怔的。
他原本以为焦昀只是托词,不想去学堂的借口,可此刻他望着这个年纪还小的孩子,他眼神里的坚韧与明亮,仿佛一盏燃烧的火烛,明明火不大,却让他眼前升腾起一片火海,足够燎原。
陶仵作捧着碗,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审视焦昀。
他能感受到他不是作伪,是真的欢喜这个职业,可同样的,年纪尚轻,却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婉娘的确被焦昀说服了,她有私心,想孩子成才,可同样,她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强求昀哥儿会真的高中。
毕竟秀才公都极少,她爹也是很久才考上,她一开始对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