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都是顶好的牌子,价值不菲。
若不是这样子盘点,梁挽甚至想不起来送过她那么多东西。
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回到了来学校报道的第一日。
那时还是六人间,她有事耽搁,比规定时间迟了一个月。刚到的那个晚上,场景触目惊心。
头发凌乱的姑娘,满脸泪痕,瘦到贴身的练功服在其身上,肋骨清晰可辨。身边围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室友们,大声怒骂着其不要脸,偷东西云云。
后来,失物在浴室里找到,此事不了了之。
至于梁挽,则先入为主同情上了这位从大山里走出的少女,一个没有生活费日夜练功十六个小时,去食堂只吃免费汤饭的可怜小姑娘。
从此,只要孟芸有意无意提一句,她就会把自己的数码产品亦或是新买的衣服送给她,后者就挽着她的胳膊,甜甜地笑:“挽挽,你真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
那句话犹如昨日回荡在耳边,可原本瞧上去天真单纯的好友已经撕掉了伪装,露出贪婪丑恶的真面目。
梁挽怔怔盯着蹲在眼前的纤细身影,记起在ABT的后台,在所有甄选者们表演完等着公布复试名单的当口,她狠狠打了孟芸一耳光,惊得团员们纷纷侧目。
那时孟芸怎么回应的来着?
“我不后悔,你有的太多了,这次就再让一让我吧。”
心安理得又淡定从容,带着一点诡计得逞的阴毒笑容,如今想来,依旧能激起梁挽一身鸡皮疙瘩。
她太恨了,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真心错付。
孟芸也注意到梁挽难看的面色,无意纠缠,整理好箱子,站起身来:“好了,就这些,你要就全拿回去。”
“还有一双舞鞋。”
孟芸沉默两秒:“我穿了很多次,回头把钱折给你。”
梁挽抱胸,扯了扯唇:“行,这是我亲自去英国帮你买的,来回机票九千,鞋子穿旧了打个八折算四千,其余乱七八糟的误工费代购费就不算了,你转我一万三。”
孟芸没动,头低垂着,瞧不清表情。耽搁了好一阵,才突然抬眸笑:“其实你这种高高在上宛如施舍的态度,才最叫我讨厌。”
她推着行李箱到门边,穿好外套,继续道:“你生来是天之骄女,家境好外表佳,你应该是不缺朋友的吧?违心和我在一块那么久,不就是想要博取一个爱护弱者的贤名吗?”
梁挽一言不发地听着,屋子里没开暖气,冷意渗入骨头缝里,冻得她浑身僵硬。
孟芸把辫子散开,对着穿衣镜拨了拨长卷发,似是自言自语:“别人提到我,总说我是舞学院之光的跟班,抱你的大腿,好像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姓名。”
“幸好,这样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我会成为在世界顶尖舞团里大放光芒的那一位,至于你……”她咯咯笑起来:“若是你明年侥幸能入选,我们再一较高下吧。”
语罢,孟芸系上大衣的腰带,拖着行李箱走了。
伴随着哒哒哒高筒靴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楼道的感应灯亮起来。
梁挽掐着手心,猛地追出去。
“舞鞋还没还我。”她一把拽住拉杆,固执道:“你不配带着我买的东西走。”
动静有点大,有几间寝室的学生已经探出了脑袋,在门边窥探。
孟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刚荣誉归国被校长系主任们好好褒奖了一番,后日就要重新返回纽约进修,根本不想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
“松手。”她咬牙切齿。
梁挽仰着头,脖颈笔直,一字一顿:“还给我。”
孟芸眼瞅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没辙了,匆匆忙忙翻出鞋子,往地上一丢,再抬头时丹凤眼里已经含满了热泪。
梁挽愣住。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朋友一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