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武不高兴, 倒不是因为江湖流言。
而是当他解决了剑痕木的生意,满足地回了什锦食, 认为他对什锦食的贡献总算配得上严墨戟夫郎的地位时, 却得知秦负寒为严墨戟解决了远距离通讯的难题。
严墨戟从去年开始就在为这件事犯愁,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纪明武也是清楚的。
如果说纪明武的剑痕木生意是锦上添花,那秦负寒的雪鹰就是雪中送炭。
纪明武:“……”
而且,因为雪鹰的事情,这些日子秦负寒天天跟着严墨戟, 两个人凑在一起认真地讨论着雪鹰的诸多事宜, 看起来竟然关系极为亲密。
当晚, 纪明武又多雕刻了两个木雕出来。
严墨戟已经习惯了纪明武有什么情绪都会雕刻, 开心也罢、不开心也罢,只要看到他拿了块木头在雕东西, 就知道他家武哥情绪又有波动了。
严墨戟凑过去,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纪明武雕刻的一只栩栩如生的骏鹰:“武哥这是雕刻的雪鹰?”
纪明武有些不自在地拂了拂身上的木屑:“嗯。”
“刻得很有神韵啊!”严墨戟端详了一下那个木雕,夸奖了一句, “武哥最近碰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纪明武:“……没有。”
“那就是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我继续去找秦负寒了?”
“……”
严墨戟逗了纪明武一会儿, 最后看着纪明武那看似平静的脸庞、实际上手里的木料都开始出现裂缝的模样, 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看严墨戟笑得这么开心,纪明武心情也跟着平缓了下来, 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松开手把快被自己捏碎的木头放在桌子上:“你就戏弄我吧。”
严墨戟斜靠在已经铺上棉绒软垫的榻上,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委屈:“武哥,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
纪明武知道严墨戟的暗示——应该说已经是明示了。只是他心里还有些顾虑,不想说出来让严墨戟担心,只能沉默着接下这口锅。
严墨戟早就习惯了每次提到圆房之事,纪明武就用“冠礼之后再说”或者沉默以待来应对,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高兴,仰头躺倒在榻上,不跟纪明武说话。
纪明武有些歉疚地走过来,坐到严墨戟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帮严墨戟轻轻揉着太阳穴。
严墨戟睁开眼,刚好可以看到纪明武的眼眸中倾泻而下的温柔与爱意,心里的郁气慢慢地也消散了。
——算了,毕竟是自己选的……就算武哥那个啥有问题,也只能哭着接受了。
纪明武没有错过严墨戟眼中闪过的同情。
已经对自己这个脑内活动非常丰富的媳妇有了很深了解的纪明武,很快就揣度出严墨戟的想法,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其实何止严墨戟自己想要呢?
纪明武思忖良久,还是寻到了冯问兰,主动开口让她帮自己把脉。
冯问兰还以为纪明武是来找她关于江湖流言兴师问罪的,听说是把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兴奋了起来。
冯问兰早就很想为这位“宗师之下第一人”、又兼具中了锦绣门奇毒的纪绝言把脉一次,只是纪明武之前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她也不敢强求。
这次纪明武主动送上门,冯问兰大喜过望,把手洗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搭在纪明武的手腕上。
随后,她脸上惊喜的神情便凝固了。
依据冯问兰的想法,当初纪绝言还只是个普通的虚动境时,那锦绣门的奇毒就能被他死死地逼在右腿上,没有扩散到全身;那如今纪绝言更上一层楼,已经摸到了龙门,想必那毒素说不定已经能被纪绝言自己慢慢逼出来了。
再不济,等纪绝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