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戟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木质房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差点把他熏得打喷嚏。
等到他忍着不时的头痛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衬衣西裤,而是一件粗布制成的古风对襟衫。
他原本躺着的床也不是自家的席梦思,而是一张铺着棉布褥子的雕花木榻。
严墨戟茫然的在榻上坐了一会儿。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之前不是遇到了飞机失事死了吗?
那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情况?
是人死后的世界?还是自己之前都是在做梦、实际上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混进了古装剧的剧组群演,正在饰演一个活不过一集的龙套?
突然刚才就一直在撕刮他脑仁的头痛忽然加剧,一些陌生的记忆涌入了大脑。
这里果然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除了男人之间也可以自由嫁娶之外与中国古代很相似的世界。
在这段记忆中,他是一个同样叫做严墨戟的古代男子,出生在大户人家,但是小时候被拐卖,被一户生不出儿子的普通乔姓人家买下来了。乔家夫妇赌博成性、贪财小气,因为贪图聘礼,上个月把原身嫁给了镇上的瘸子木匠纪明武。
因为厌恶纪家瘸子,新婚之夜,他就把自己的夫郎赶出了房;之后更是觉得自己身为男儿却嫁了人,人生无望,天天在外面喝酒,甚至还因为在乔家染上的赌博的恶习,欠下了一大笔赌债。
纪明武和纪家夫妇是老实人,竟然帮原身还赌债,纪家的一点积蓄都投了进去也还差了很多,背着一身债务的原身只知道喝酒,每日醉生梦死,昨天出去喝酒喝得太多,回家竟然直接醉死了。
然后现代的严墨戟就过来了。
严墨戟消化完这部分记忆,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穿越了。
穿到了一个男人可以嫁人的世界。
穿越到了一个嫁给了瘸子、欠了一身赌债的男妻身上。
严墨戟以前只知道中国古代有契兄弟这回事,而且还不是主流,没想到死后竟然重生到了一个男人可以嫁给男人的世界?
严墨戟吃力的下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在这间卧房里走了几步,发现房间里的家具都显得又旧又破,显然这个家里并不算多么富裕。
以记忆里的“自己”每日只知道喝酒赌博却从来不去赚钱养家来看,显然“自己”并没有任何想要赚钱养家的想法,都是从家里拿钱出去浪。
严墨戟苦笑了一下,从记忆里看,这个时代对于男妻并无类似中国古代对女人的种种约束,“自己”好歹是个男人,竟然一点都没想过自立自强……真是让他难以接受。
嫌弃的扯了扯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的上衫,严墨戟在房内的衣柜里找了找,扒拉出几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干脆把上衫连同裤子一起换了下来。
换上了干净衣服,虽然身上还残留着一些酒气,脑袋也还在时不时的抽疼,不过严墨戟还是感觉轻松了一些。
刚准备出门,转头看到丢在床上的脏衣服,一贯勤劳的严墨戟顺手抓了起来,准备找找这个家里哪里可以洗衣服。
老实说,严墨戟现在还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虽然意识到自己穿越了,但是心里还抱着一股“也许推开门就有好友跳出来大喊surprise并且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恶作剧”的希望。
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一定会抱紧这个好友,感谢他把自己从梦境中带回现实并告诉他这个恶作剧太成功了。
然后要狠狠地打他一顿,打死为止。
怀着爆打始作俑者的心思,严墨戟打开了房门。
一道明媚的阳光投射了进来。
严墨戟伸手轻轻遮挡了一下阳光,踏出了房门。
这是一户看起来面积不小的院子,看布局颇有些像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