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元离家出走的事, 不知怎地,就传到了京城,翊王爷当即捋了胡子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直夸他外孙小小年纪聪明绝顶不世奇才, 一定比他爹出息!
宣和帝看了信件, 也难得的笑出了声。
自打太子大皇子谋逆一事后,他都没怎么真的开心过。
看着信,仿佛能看到昭儿那小不点在他面前嬉笑着晃来晃去, 一晃三年,当年那个迈着小短腿走路都还颠颠的小东西,现在都能闹翻天了, 小孩子长得可真快。
笑着笑着, 宣和帝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们,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守在一旁的吉庆马上就听出了主子的心事, 他想了会儿,最后还是没开口。
“裴晅和珂儿也快回京了罢?”又过了良久,宣和帝放下信, 问道。
吉庆马上笑着答道:“还得两年呢, 陛下这是想郡主了?”
任期五年,这才过一半。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还是想昭少爷了?”
宣和帝沉吟片刻后道:“朕倒真是想得慌了。”
吉庆笑眯眯道:“这都两年了, 陛下可不想得慌么, 奴才也觉得好长时间没见过郡主了呢。”
“既然倭寇作乱已经肃清, ”宣和帝道:“就回来罢,那么远,想看一眼都难。”
吉庆脸上笑眯眯,心里头却砰砰砰狂跳。
当年犯上作乱事件,虽说郡主是被牵连的,裴大人救驾功不可没,可到底翊王府还是风头太盛了。
昭少爷还不到两岁,裴大人郡主便一同去了两广,名为治理倭寇作乱,实则是为了避嫌。
说是天高皇帝远,可宣和帝自打那次事件之后,就对兵权看得极重,重要职位更是连番调动,把权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里,裴晅和郡主在两广,远隔万里,皇上却是能时时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戒备心这几年也确实缓了些。
但,这话,吉庆可不敢说,他连提都不敢提,免得招皇上猜忌。
“承浚前几日的请安折,还提到了华元,”良久后,宣和帝又道:“还问昭儿现在长高了没,朕看到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答。”
说完,宣和帝自己先笑了。
吉庆也马上跟着笑:“这……陛下也见不到昭少爷,那怎么会知道呢。”
宣和帝笑着嗯了声。
这位在一众皇子厮杀中成功坐上龙椅的帝王,到底没有走上历史上诸多踩着兄弟上位晚年性情大变的帝王的路子。
君心难测,可这一刻,吉庆却觉得,皇上他是想到了太子。
昭少爷越伶俐,越讨喜,皇上就越感慨。
一代帝王,四个儿子没了俩,别人儿孙绕膝,可御书房只有冷冰冰的玉台和批不完的折子。
到底都是人呐,吉庆在心里叹道。
“承瀚婚事也该定了,”宣和帝道:“等过了年,就好好选皇子妃。”
吉庆笑着应声:“可不是么。”
半晌,宣和帝又道:“等承瀚婚事定了,就把承浚的婚事也定下来,老大不小了都。”
吉庆依然笑着应是。
三皇子今年十九,确实早该定了。
四皇子今年十五,也确实该议婚了。
没几日,一封诏书从京城发直广州,裴晅提前结束任期,调回京城。
但念及已经入冬,北方河面结冰,可过了年开春后,寻个暖和天回京。
这封诏书,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然而,满朝都喜气洋洋等裴大人和华元郡主回京,就连三皇子都直言要等华元姐姐回了京再办婚礼时,偏偏虞九珂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她怀孕了。
临行前大夫请脉才发现,月份还小,不宜颠簸,裴晅亲自上书陈情。
宣和帝自是应允。
满朝都觉得郡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