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憔悴,唇微微一张,就喷出一口血来!
“卿卿!”方才一个踉跄,让他离孟夫人有两步远,见孟夫人突然吐血委顿在地,孟云不及细想,立刻就要过去将人抱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要杀你!”
沈知弦踏风而来,扯住孟云一截衣袖,将他往身后一甩,长剑点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夫人:“孟夫人戕害无数生灵,偷得这几年光阴,也该满足了吧?”
孟云被他用力一甩,晕头转向,被紧随而来的晏瑾略略一扶,他站稳之后才看清两人样貌,登时又惊又疑:“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看见孟夫人唇边的血迹,心里着急,又要冲过去,沈知弦头也不回:“拦住他。”
晏瑾长剑一伸,虽未拔剑出鞘,但那气势也震得孟云心头一慌,脚步一顿。
方才画卷掉落时,恰好打翻了酒壶和小火炉,那小火炉是温酒用的,炭火正烧着,此时被打翻就洒了出来。绘着孟云的那半张画卷浸湿了酒,碰着了炭火,立时便燃烧起来。
火光明灭中,孟夫人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她怔怔然地看着画里的孟云消失在火光中,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了,一滴滴落下来,泪珠砸落在地,仿佛玉珠碎成一片。
“没了,全没了……”她哽咽着,一手撑在案几上,艰难地倾身过去,要去够那画卷,但她没有力气了,指尖与那画卷不过咫尺,却始终够不着,反倒是小火花溅在她手背上,将她白皙的肌肤烫出来许多伤痕。
泪水盈盈中,她绝望地朝孟云望过去,再张口时竟是凄婉的唱腔:“描眉束簪两恩爱,应许长相守……郎啊……”
她浑身战栗着:“莫负卿卿心啊……”
她的声音凄厉,孟云被她这一嗓子喊得瘆得慌,一时居然有点怕,犹豫了一下,才试探性地往前一步:“怎么了这是?”
孟夫人像是已经听不见他说话了,一声声重复地唱着那夜里小画眉鸟唱过的曲调,一模一样。
画卷灰烬被风吹散得到处都是,孟夫人看着灰烬,声音渐渐低了。有许多画面一幕幕从她眼前飘过,有这些年的,有很多很多年前的。
很多很多年前,她还只是一只刚能修成人身的小画眉,被画舫里一个唱戏的姑娘养着,日日夜夜听着姑娘唱曲儿,竟也学了两嗓子。
她刚能修成人身,对一切都很好奇。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不能随意化形的,她只有等那姑娘出门时才能悄悄变成人活动活动。
某日她趁着姑娘不在时,又变成了人。身上的羽毛仿着平日所见的姑娘们,变幻成一条漂亮的裙子。
今天外头很热闹,姑娘一大早出门去,眼下傍晚了都还未曾回来,小画眉无聊透了,悄悄地也推门出去了。
只要不是特别奇形怪状的妖怪,幻化出来的人形就不会太丑,小画眉还是小鸟儿时就长得很漂亮,幻化成人形就更是好看,浑身透着灵气,眼底懵懂更是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她到底还是怕人,躲躲闪闪的,躲在角落里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谁知一位公子哥恰巧喝得微醺走过来,她躲避不及,与那公子哥撞了个正着。
公子哥看见这位又怕又窘的漂亮姑娘,顿住了脚步,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突然开了窍,一个激灵就脱口而出:“疑似仙人来,娇妍好颜色。”
若是别的姑娘,此时只会暗笑他平仄不通韵脚不同,但偏生他遇着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画眉,小画眉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除了听明白对方是在夸她好看,别的什么都没听懂。
当画眉鸟儿时被夸了许多次,当人身时还是第一次。小画眉很高兴,立刻就对这位公子哥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不过她很快就看见养画眉的那位姑娘婷婷袅娜地往房间里去了。
她心下一慌,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转身就跑。
公子哥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