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船夫望了望天,眉头深锁,转而却对锦秋道:“小姐莫怕,老汉我吃这口饭都几十年了,还能把船翻了?这就是个毛毛雨,不碍事儿的。”
锦秋心下焦急,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那山上去,便也没多思忖二人的话,只道:“那咱们快些,趁下雨之前赶到对岸。”
“好嘞!”
……
而另一个去禀报周劭的暗卫韩林并未在四方馆中寻到他,幸得小厮守德的提点,立即策马赶往白虎镇……
周劭昨日便随着几位大人去了白虎镇,这镇子里的田地甚多,土壤肥沃,是儋州产粮最丰的镇子,偏偏受灾也最为严重。
周劭同孙大人和王大人此时就在田埂上走着,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水田,叹惋道:“现下本该是播种季,可这田间一个人也没有。”
“王爷,百姓们要种稻子,可上头又颁令让种棉花,现下官府不让种粮,百姓也是没法子。”
“粮食分发到各户了么?若分发下去了,播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右边田埂上颤巍巍走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叟,远远的便朝着几人一跪,五体投地,大喊道:“青天老爷呀!青天大老爷呀!”一面说一面叩头,额头砸在田埂上,一脑门的黄泥。
三人面面相觑。
周劭快步走过去,越到另一条田埂上,将老人扶起,道:“老人家,你不必如此。”
“若不是几位大人在白虎镇设粥棚,我们这镇子的老弱妇幼便要活活饿死了,谢谢三位大人了,谢谢了!”那老人说着便又要屈膝拜下去。
“您快起来,”周劭又将人搀起来。田埂太窄,另外两位大人没法帮忙,只能看着干着急,其中孙大人对那老叟道:“您若是真感念恩德,就劝劝乡亲们赶紧将棉花种子播下去罢,如此才有收成呀!”
那老叟这才没再跪,枯瘦如柴的手抹了抹额上的泥土,道:“大人们安心,当初乡亲们之所以不愿种棉花,就是粮食给得太少,按人头每人就一石米,我们老百姓撑不到棉花长出来呀!”人都吃不饱了,还谈什么种棉花!”老叟叹了口气,浑浊的眼扫视了几人一眼,渐渐有了喜意:“但现下不同了,几位大老爷这回既设粥棚又每家每户按人头每人分了二石粮,这就够了,再过几日几位大人再来看,这儿一片保准都是播棉花种子的乡亲!”
“好!”周劭朗声道,另外两位大人也微微颔首。
轰隆——
突然响起一声闷雷,老叟仰头望天,见云幕低垂,他眉头一拢,道:“怕是有一场暴雨,几位大人若不嫌弃,便到草民家中去避一避雨罢!”
“王爷,王爷!”偏在此时,周劭身后传来呼喊之声。周劭回头一望,那田埂间奔跑的人一身皂色长袍,身手敏捷,一看便是韩林。
韩林不是守在孙府门前么,难道锦秋出了什么事,周劭于是丢下一句“几位大人先去,本王还有要事”便也拔腿跑了过去。
田埂上的泥太软,一用力腿便陷下去,靴子被泥土吸着,拔、出来费劲得很,偏偏那风将他往后推……待周劭走到韩林面前时,额上已经渗了一层细汗。
韩林喘着大气,拱手道:“王爷,宋大小姐今早去了盘龙渊!”
盘龙渊?
周劭瞳孔微缩,他记得当初儋州禀报上来时便说赵臻是在这一处失踪的,他面色立即阴沉下来,斥道:“为何不拦着。”
“属下拦了,可宋大小姐定要前往,属下便让韩栋跟着去了,”韩林道。
周劭一面快步往前,一面将自己腰间的一枚刻五爪大蟒的玉牌解下来,递给韩林,沉声吩咐道:“你行得快,立即拿着本王的令牌到知府衙门调人到渡口,本王先行一步去盘空渊。”
“可是王爷……”大风将他的话吹散了。
“快去!”周劭肃着脸,两撇浓眉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