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了,然而现下盖不住了,喜欢一个人,就是一颗心发烫发颤,怎么盖得住,怎么停得下来呢?
“守德,你进来,”周劭突然吩咐。
守德猫着腰走进来,打了个千儿,微抬首问:“爷,您有什么吩咐?”
“本王平日待你们如何?”周劭抬首。
“王爷您心地宽厚,奴才们犯了小错您从不会像别家的公子似的动不动就打板子,可是遇见什么大事儿您也决不姑息,奴才们背地里都是说您的好,没一个不对您死心塌地的……”守德脸不红心不跳滔滔不绝地说着周劭的好话。
“行了,”周劭嘴角一弯,摆手道:“你是本王的家仆,自然奉承着本王,问你也无用,下去罢。”
“奴才绝无半句虚言,”守德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来,就要指天发誓了。
“下去罢,”周劭又说了一句,他这才退下。
待人一走,周劭微微摇头,翻开《礼记》,喃喃着:“可本王现下,怎会有这样卑劣的想头?”
次日,李氏没等来那吴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鸣夏比她还急,央求李氏放下面子去一趟国公府。李氏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去了。
不去不知道,原来近日好些个京中贵女都往国公府跑。单是今儿,朱府大门前就有三辆马车,李氏认得其中一辆,那是文选司郎中孙璞府上的,还有另外两辆,看着也都不甚华贵,瞧来与宋家比还是差着些的。
李氏气得脸色都青了,闹了半日,鸣夏就只是个备选而已。
她现下才明白,国公府只是要个人来冲喜,只要家世上勉强够看,能早日成婚的就成。
李氏站在朱府大门前,眯着眼望着那朱色大门和门前那巍然屹立的铜狮子发怔。这屋顶上盖的瓦是皇亲贵胄才能用的绿琉璃瓦,就连门上的钉子都是纯金的,可是这个门,却不是那么好进的!
秦氏不待见鸣夏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朱奥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只有鸣夏自己心里明白了,若是此番亲事成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反悔不得。
李氏绞着帕子,在大门口来回踱步。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头里,匾额上那两个大字熠熠生辉,闪着金色的芒荧。
李氏转念一想,将来朱奥袭了爵,鸣夏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了,这个门第,这份荣耀,委屈个几年又有什么要紧呢?
李氏举步踏上了台阶,大步往门内去了……
天边那才探出头来的太阳又躲进云层里去了,天渐渐阴沉,像是要落雨,北风呼号着,将朱府门前那孤零零的几架轿子的毡帘都甩了起来。它们陆续离开了,待到黄昏时分,最后一架绛紫色的宋府的轿子才离去。
虽然有许多备选之人,但都是三品以下官员家的女儿,家世好些的,或者人才出挑的,因着冲喜的缘故,都不愿意。所以这些人里,秦氏看来看去,还是鸣夏好些,而李氏又同意早日完婚,秦氏也就定了鸣夏。
暮色四合,宋府游廊上的红皮灯笼都好似洋溢着喜意,李氏连自己院子也没回便疾步往藕香榭去了。等了一日的鸣夏得知媒婆明日再来提亲的消息,欢喜得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娘!”鸣夏拉了拉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头光华灿烂的都是些稀罕物,拳头大的东海珊瑚珠,沉香手串……她望着李氏,道:“我若是嫁过去了,这些东西都得带上!”
“行,行!都带上都带上!”
其实这些个东西都是她幼时从锦秋房里一件一件搬过来的,她一直私藏着,却骗她说都弄丢了,找不见了。鸣夏知道自己家世上配不上朱奥,便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好物都拿出来添嫁妆,好让她能在朱家抬得起头来。
“娘,我的嫁妆都有些什么?”鸣夏一面翻箱倒柜,一面激动地问道。
“娘明日便去清点出来,娘记得有十间铺面,郊外五十亩旱田,还有金银首饰不等,都拿出来,都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