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林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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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握了很久,微凉的笔身都渐渐染上了皮肤的温度。林裴五指僵硬,过了许久后忽然掌心一松,任由钢笔从指间掉了下去,咕噜咕噜沉重地滚在桌面上,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盛茗玉抬起眼皮。
“在做出任何修改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林裴忽然深吸了口气,当着盛茗玉的面打开了手机录音,点下开始键,然后放在茶几旁。
这举动实在是太光明正大了,如果宋巡跟着他一起进来,看到这一幕时估计会忍不住脱口说,果然是母子,做事都‘坦坦荡荡’。
“你刚才说我父亲对股份所有并不在意,这件事最大的反对者其实是外公,是吗?”林裴直视着她的目光,“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如果有转机,那一定是我——林家和盛家唯一的后代,是吗?”
这番话说得不算铿锵有力,但字字珠玑。
盛茗玉靠在沙发上的靠枕上凝视了他许久,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手指相叠顿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进入认真状态的姿势。
她瞥了一眼桌上还在进行的录音页页面,终于说出了第一句简短、却有波澜的语句。
“是。”
林裴心下一沉。
“你也知道,盛氏是我家的家族企业,已经做了近百年的老字号,只是我父亲不敢冒风险,想要把权利紧紧掌握在手中,公司才迟迟没有上市。”
盛茗玉说,“但是等到公司交接到你父亲手中就不一样了,股份制的公司,代表着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决策——”
“说重点吧。”
林裴打断了她的话。
盛茗玉微微一凝,她抬起目光,从前那眼含泪水殷殷看着她、个子还不到她腰间的孩子,如今面色沉着冷静,那双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冷淡眸子,镇定有神,像是已经从骨子里把她看穿。
那个孩子,躲在医院里咬着衣角痛苦的孩子,竟然不知不觉……长得这么大了。
她顿了顿,“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我知道。”林裴把笔放好,往后一靠,语气平淡,“你只是说了些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废话罢了。”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他说。
语气冷峻地像是在商场上与对敌厮杀。
……简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盛茗玉收回心神,也不再搞那些弯弯绕绕了,“我父亲的财产,我有权利继承。这么多年来,对家庭上我确实有所谓的失职,但在联姻上,我确实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不是吗?”
林裴复述:“所谓的失职,不错的结婚对象?”
“当初我和你父亲联姻,他不就是为了这些吗。”盛茗玉没有理会他的讽刺,面色平淡继续叙说,“我和你父亲迟迟没有离婚,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盛氏和林氏联姻,你以为只是我们让林承轩当了白白的劳工?你错了,这其中的隐藏利益大了去了。”
“借着盛氏的人脉,他才一步一步地把林氏集团推向了上市。我也没自傲到说这全是我们的功劳,只是公平公正地来说,我们双方互利互惠罢了。”
盛茗玉说着,微微蹙了蹙眉,“之前你的小未婚夫过来时,我以为他是来替你打探消息的,已经提前和他说过了。没想到他一个字都没转告你……让我现在白白废了些口水。”
小未婚夫?
林裴皱了皱眉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宋巡。
等等……
这么说的话,那天宋巡告诉他去看过他的母亲,还问过两个人不离婚的原因,难道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瞒着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