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史哥哥薛蟠的人命官司便是贾大人贾雨村包庇的,现一切水落石出,薛蟠被判了流放一千里,贾大人也被贬为福州同知,皇上亲口说,再不敢让贾大人做一地父母官了。”
林棠叹道:“我本便时常遗憾,薛少史这么能干的人,偏遇上薛蟠那么个哥哥。如今薛蟠落了罪,幸而没连累她。不然我少了一个左膀右臂就难了。”
左常觑着林棠面色还好,便又说了史家一门两侯爵也被查抄夺爵降罪之事。
林棠忙问:“这又是因为什么?”
左常笑道:“您怎么不知道了,史家和贾家甄家王家三家都沾亲带故,当年史家本就在甄家的事上沾了个影儿,不过侥幸没被牵连,现贾家王家都被查出罪行,史家自然也逃不过了。”
问明白原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只是贬官并还清欠银,并未罪及抄家流放,林棠也就无所谓了,道:“我妹子这段日子定是忙极了。史家是我们外祖母的娘家,史家也落了罪,外祖母必然伤感。”
左常忙道:“伯爷和县君虽有孝心,怎奈这都是各家自己犯下的罪过,皇上已是格外开恩了。”
林棠笑道:“这我省得,左大人怕不是也忘了,甄家还是我父亲……”
左常忙也一笑:“林大人真个是公正严明,乃我等楷模也。”
见左常已无别事要说,也取到了一整匣子家书,林棠便道:“镇北关今日派人来,说找到了苏长安苏将军的尸骨,我和秦大将军还要去见人,先失礼了。
左常忙道:“这可是大事,伯爷只管去,下官不耽误伯爷了。若定了安葬苏将军的日子,还要请伯爷知会我等一声,我等若还在此,也好前去祭奠,略表哀思。”
又与众钦差天使感怀一回苏长安,林棠方才能抽身,同秦朱安去见镇北关来人。
秦朱安路上道:“我总请你干脆住到这里,你偏不住。现在有了事儿还要跑来跑去,倒是麻烦。”
林棠笑道:“这话舅舅都说过几遍了,您是大将军,合该住大将军府。我现在不过名义上总揽宁西军,到底没有实职,不过虚名,住进来不妥,也有损您做大将军的威信。我在这里还好,等我走了呢?还是早日让您建立威望才好,西北再经不起乱一场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很好,也是指挥府的规制,我本来带的人也不多,很住得开,离这里走路也就半刻钟,骑马更快了,实在算不得远。”
秦朱安确实提过好几次,林棠都不答应,他也只得罢了。
路上还有时间,秦朱安转而说起别的:“前儿我妹子——就是明哲的母亲——来信,说起明哲心悦一位姑娘,偏这位姑娘不但身份不同,还要给自家传宗接代,便是成了亲,也不能和寻常妻子一样给明哲打理内宅,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林棠一笑:“舅舅别打哑谜,这里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秦朱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忙道:“有空再说,有空再说。”
镇北关派来报信的也是熟人,正是当日在桂清手下五十四个苏长安旧部的其中一个,名叫秋狄,现是正五品的千户。
他想早些把消息报给林棠,在屋里坐不住,沈明照也劝不住,只得和他一起在门口等着。
打眼看到林棠和秦朱安的身影,秋狄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跪下便说:“伯爷,大将军!”
秦朱安亲手把秋狄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感叹道:“找回来就好啊!是在何处找到的?”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秋狄已哭了一脸泪,胡乱拿袖子抹了,说:“属下等蒙陛下恩旨,伯爷和大将军的大恩,从五月初二开始在镇北关外高罪人交待的地方寻找,差不多把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终于在本月初一挖到了将军的尸骨。那些,那些……”
秋狄想痛骂高廉等人,但是在林棠面前,硬生生忍了,继续说:“那些人生怕将军有活路,竟足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