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也得让他丢个大脸!”
……
小吏们都是造假的行家,对于验尸过程的那些猫腻,个个门清。
想要确认一具尸体是不是其本人,眼下在大宋,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其亲生子女一滴血,滴在他的尸骨上。
血能入骨,则认为双方是血脉至亲。血液无法入骨,则认为双方没有血缘关系,尸体必然为假冒。
然而,事实上,血能不能入骨,全靠仵作耍手艺。
仵作事先揣摩清楚审案官员的想法,顺着上司的意思来,就保准不会错。
想要让血液入骨,不过是在去除骨头上的腐烂之物时候,加一点药剂的事情。想要不入,则加上另外一种药剂,或者偷偷朝骨头表面涂一层胶。
“那张财使,到底死没死?”与小吏们存心要让韩青出丑不同,定安县内,还有另外一伙人,为即将到来的“开棺验尸”,彻夜难眠。
“应该是死了吧,我当初亲眼看到,他被烧得身体蜷在一起,就像只大马猴一样。”
“问题,人烧焦了,都那样子啊!”
“唉!当初咋就没人会想到,他是假死脱身呢!”
“是不是假死,把他儿子抓来,问问不就行了么?他儿子被官府赶出四门学之后,一直借住在青云寺里呢!”
“现在怎么能抓?姓韩的说不定就盯着张威的儿子,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姓韩的,可真是歹毒!”
“可不是么?我都怀疑,这厮当初被贬谪到金牛寨,就是个幌子。朝廷早就盯上红莲教了,特意派他来做卧底!”
“你是说,他实际上,一开始就控鹤司的人?“
“有可能,否则他凭啥升官升得那么快!”
……
相对于街头巷尾的喧闹,定安县的县衙,反倒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虽然去年那把大火,将县衙给烧塌了一半儿。可剩下一小半儿,经过修补之后,也远远比寻常富户家的宅院繁华。
定安县的新任县令,就是原来的县尉,好好先生陈东。
此人在韩青落难之时,就审时度势,偷偷帮他对付过红莲教。因此,在寇准着手清理永兴军路官场之时,没有受到丝毫波及。
反倒顺利补上了县令的缺,并且正式进入了当朝副宰相了法眼,未来可期。
以陈东的老到,当然明白,自己的好运是因何而来。所以,得知韩青即将返回定安县查案,提前五天,就将县衙里里外外,给收拾得一尘不染。
待韩青一到,陈东立刻将县衙让给了对方做临时提刑司衙门。而他自己,则带着麾下的各房书办,捕头弓手,大小帮闲,集体去了被官府抄没的周家大宅。
如此,韩青身边,就没有任何定安县的“老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走漏风声。而他,却可以在晚上,亲自过来聆听韩判官面授机宜。
不过,让陈东约略有些失望的是,虽然韩青对他,仍然像当初落难之时一样礼貌。却没有交代任何“机宜”让他去做。
甚至,当他隐晦地提出,寻常仵作那些手段很容易被人抓到破绽,自己还有其他绝招之时,韩青也只是微微一笑,就婉言表示了拒绝。
“老兄不必担心,我开棺验尸,只是临时起意。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耽误寇相交代下来的大事!”唯恐陈东好心帮忙,最后反而给自己添乱,在送对方出门的时候,韩青终于低声叮嘱了一句。
“这,这,下官莽撞了。莽撞了!”陈东立刻如释重负,接连做了两个揖,然后迈着四方步离去。回到家中之后,倒头便睡,养足了精神,等着明天看好戏登场。
那前任县令张威举火自焚之前,就已经卷入了盗卖官粮的案子。所以,只要案子一天没彻底了结,他的尸体就一天无法下葬,只能寄放定安县城外的青云寺里。
而没等其家族想办法,将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