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日,秦隐送宣采薇归府后,自己也回到了郡王府。
只是一进门,便被秦老夫人请了过去。
倒不是秦老夫人的院子,而是郡王府的祠堂,里面供奉着秦家历代先辈。
秦隐进去后,便见着秦老夫人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手上拿着三根点燃的香,往跟前的香炉里放。
嘴里默默念叨着几句佛经。
秦隐站在一旁,也没跪,就那么站在秦老夫人身后道。
“母亲寻孩儿有事?”
秦老夫人微阖的眼缓缓睁开,眉心拧了拧。
“怎么不跪下?”
秦隐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母亲想让孩儿跪吗?”
秦老夫人神色一僵,过了一会,似是想到什么,言语利了几分。
“是啊,隐儿如今长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也不是当年那个会乖乖听母亲话的小孩子。”
“这些年,我还真当你为我们秦家好,结果呢,你虽是我儿,我却着实没能看清你,没想到你还有好几层身份呢。”
“表面上同司空朝勾结,暗地里却是那人的卧底暗探。”
“不只玩了司空朝,连你母亲我也被你骗了。”
“我的儿子,可真是出息。”
秦隐没什么表情,木着一张脸,听着自己母亲言语带刺的话。
过了一会,秦隐道。
“所以,在母亲心里,替二叔谋大事,比儿子的性命还重要是吗?”
宣采薇不知,圣上不知,秦隐的第三层伪装。
在秦府行事,瞒不过秦老夫人,所以,同司空朝通信,秦老夫人定然会知道。
然而秦老夫人却并没有斥责秦隐或是大义灭亲,反而顺水推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秦隐答应帮他二叔家起事,先前宣采薇穿画时,曾经撞见过一次秦隐书房密谈,其中那位口气不善的肥胖男子便是秦隐二叔的儿子。
这个要求虽然荒唐滑稽,但秦老夫人却认为秦隐一定会答应的。
他知道她受了多大的苦,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帮她达成心愿的。
果然,秦隐虽然长大后,同她不怎么亲近,但却没有拒绝她这个要求。
只是,没想到秦隐竟是敷衍她!不过是表面应承!
而且秦隐真正的理由,竟然是在为那人做事。
一想到那人,秦老夫人眸子里的怒火和恨意徐徐燃烧,即便手里来回捻动佛珠,也没有消灭。
但她还记得在跟秦隐说话,秦老夫人佯装讶异。
“隐儿,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不管怎么样,你终究都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掉下的一块肉,我怎会不在意你的性命?这是你这般欺瞒我们,可是对我们的不信任…而且,你明明知道那人是……”
“母亲。”秦隐出声打断了秦老夫人的话。
秦老夫人话语一顿,停下了捻动佛珠的手,转过头去看秦隐,正正好对上秦隐一双冷漠木然的眼睛,仿佛二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秦老夫人心头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莫名慌了慌。
秦隐却接着道。
“母亲,有一个秘密藏在我心间多年,眼下,我觉得正是可以说与母亲听的时候。”
“……什么秘密?”
“母亲,当年您从月清寺把我接回来的那一夜,我在的。”
“什么?你在什么?”
一开始秦老夫人并不明白秦隐的话。
秦隐转了转头,环着看了一眼祠堂四周,指着一个角落的窗户道。
“当年,我就在那个窗户外面。”
“——听到了你想杀我的事。”
话音一落,秦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了笑,似乎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一般。
秦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一抖,佛珠应声落下,金贵的翡翠佛珠“啪”一声散落一地。
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