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心中居然还有几分放松,“人在走到绝境时,总会做出点出其不意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无花却并不在意:“你若能绝境逢生,再来说这话不迟。”
洛飞羽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纵然你要为父复仇,就不能换个堂堂正正的法子?”
“天真,”无花看他一眼,冷笑道:“你以为这个江湖是怎样的江湖?我身上流着东瀛人的血,二十年前,东瀛人不自量力挟技而来,要打遍天下武林高手,最终被藏龙卧虎的中原高手击毙;二十年后,他的儿子杀死了击毙这狂徒的武林英雄,你觉得在他们眼中,这复仇的儿子是朋友还是敌人?”
洛飞羽皱眉道:“但无论是天峰大师还是任老帮主,对你父亲都敬佩有加,若他们将你父亲之事坦诚天下,江湖人又岂会为难英雄铁汉之后。杀人偿命,果报轮回,当事双方都无话说,旁人又有何立场置喙?”
无花笑着摇了摇头:“外族人击败本土的英豪,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即便来人只为武不为名,他们也会为这件事染上其他颜色。比如这人心怀鬼胎,觊觎中原富饶;比如这人野心勃勃,意在中原江山。”
洛飞羽知他说的是对的,但依然忍不住问:“那你呢?你筹谋这一切,难道不是出于野心?”
无花非常爽快地承认了:“贫僧从未掩饰自己的野心,更不会否认。复仇固然重要,君临天下称霸江湖也同样重要。”
“……”这秃驴果然还是这副德行。洛飞羽眼神复杂,望着无花坚定道:“所谓富饶,应是靠祖辈子孙和自己努力来的,而绝不是靠眼红来的。若有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无花闻言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双肩不住抖动,他凝视着洛飞羽,忽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洛飞羽一怔。
“二十年前的细节,除了母亲、师父、任慈,不该有人能如此了解。”无花眸底一片深沉暗色,“父亲当年并未挑战过薛衣人,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
洛飞羽一头雾水,“……这跟薛衣人有什么关系?”
无花默默起身,将一个箱子拿了出来,掷在洛飞羽面前。
洛飞羽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十瓶行气散。
“……”卧槽!
“你说过,让我尽管去猜,若能猜中你的身份,解药双手奉上。可我的答案是,我根本没有中毒,也不需要任何解药。”
洛飞羽指尖微微发凉。
难怪自他出神水宫,无花就一副将他视为弃子的态度。
他长吐一口气,强自冷静片刻,突然笑道:“所以你以为,我是薛家庄的人?”
无花挑了挑眉:“你难道要否认吗?江湖会公孙剑圣之武学的,只此一家。”
洛飞羽简直要忍不住大笑了,这和尚自信到自负,竟还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天,“你该不会……觉得薛红红那半吊子的公孙剑舞也配叫公孙剑舞吧?”
无花终于露出些愕然之色:“你不姓薛?”
“谁告诉你我姓薛?”洛飞羽笑容满面,啧啧叹道:“亏你还自诩渊博,原来五年了都没能摸出我的底细,小和尚不行啊!”
无花:“……”
少年僧人沉思良久,毫不示弱地反击了回来:“既如此,那我祝你好运。”
洛飞羽心头一突:“你什么意思?”
无花道:“本来你还有一道保命符,但你既然不是薛衣人的血脉,那贫僧只能奉劝秀姑娘,自求多福。”
他推开了房门,初升的阳光撒进室内,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微光。无花回过头,笑容温和有礼: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已通过丐帮放出消息,说秀姑娘是薛衣人的私生女,因不被父亲承认,加上性情偏激,不惜盗取天一神水残害无辜,接连杀害扎木合、左又铮等人,欲以血雨腥风逼薛衣人承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