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帮主,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应九爷微微一笑,喝茶聊天似的,“杀害程二爷的凶手,我们已经抓到一个了,您先过过目。”
语毕,一个五花大绑的小青年被押了上来,一看见海云隆,就痛哭流涕:“少帮主——”
海云隆又惊又怒:“应九,你什么意思!”
应九爷没言语,他身旁的一个福寿会弟兄,抬腿踹了小青年一脚。
小青年猛地一哆嗦,也不知道受过什么折磨,满眼恐惧,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就在程既明到了家门口,福寿会兄弟都撤了之后,一直盯着的海帮几个人,又把人绑了第二次。之后收赎金的,杀人抛尸的,都是他们。而绑完又放人的福寿会,背了这个黑锅。
至于幕后主使,小青年明确指认了海云隆。
小青年是海帮一个熟脸,更是海云隆的心腹,这让海云隆都没办法否定对方的身份,只能咬定是应九收买了人来栽赃:“应九,空口无凭,你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空口?”应九爷悠悠看了小青年一眼。
小青年又一个哆嗦,猛然扯着嗓子喊:“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一时三刻,去后山挖证据的警察回来了,带回一包银元,用破衣服包着。
银元是被小青年一时贪心,昧下的少许赎金。虽然银元上没写“赎金”二字,可包着银元的破衣服,是程家二爷被绑时穿着的。
好几个程家丫鬟都能作证,那上面的纹样,还是她们一针一线绣的。
人证物证俱在,鲁队长那一脸肉都要笑开了花,连带着声音都温和耐心起来:“少帮主,也没说就一定是您指使的,可你看眼下这……您恐怕也要跟我们回局里一趟了。”
“我不去——”海云隆猛地后退一步,看看应九,再看看鲁队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眦欲裂,“这就是个局,你们想害我,害海帮——”
他看明白了。
吴笙也看明白了。
但吴笙比他多看到一点——程啸南开始打哈欠了,一个接一个的打,密集得不太正常,目光四下张望,像在找什么,可眼神是没有焦距的。
鸦片瘾犯了。
鲁队长也看见了,当下一乐,像是逮住了好机会,三两步走到程啸南面前,关怀似的问:“大爷这是怎么了?”
程啸南一把抓住他,像溺水者抓到了浮木:“让我抽两口……就两口……”
鲁队长摇头:“恐怕不行,这案子还不清不楚呢,大爷得跟我们回局里。”
“清楚了,清楚了!”程啸南的指甲,快要抠进鲁队长的皮肉了,此刻的他不像人,已成鬼,“是海慧萍给我爹下的毒,是海慧萍让人杀的老二,都是那个婊子干的,她还想毒死我!快……快给我烟……”
“你胡说!”披麻戴孝一直躲在程家人中的海慧萍,抓狂了,尖叫刺耳。
立刻有两个小警察冲到她旁边,但没拿人,只守着。
程啸南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回头朝海慧萍咆哮:“就是你!你个婊子勾引我,说老二不碰你,根本算不得男人!我就是想弄俩钱儿花花,我根本没想让老二死——”
“程啸南,你含血喷人!”海慧萍已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程啸南哪里还听得见她说话,已经继续抓着鲁队长痛哭流涕了,再没半点程家大爷样儿:“我真没杀人,我就想弄点钱……我爹不给我钱啊……我是长子,凭什么家产都要给老二……”
鲁队长一脸嫌恶,刚想把人甩开,应九爷却从旁边递来一杆烟枪。
鲁队长愣了下,心领神会,立刻接过烟枪,在程啸南眼前晃了晃。
程啸南像将死之人看见灵丹妙药,瞪大眼睛去抓。
鲁队长把烟枪举高,逗猴子似的不让他碰,嘴里则诱供一般,道:“杀你弟是她撺掇的,难道杀你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