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和自助餐区成对角的另一个偏僻角落里,郁星禾拉着红毛一路辗转,终于找到了这么个游离于社交圈外的风水宝地。
“刚刚你怎么也不圆个场啊!”郁星禾狠狠用指头隔着面具戳点红毛的脑门。
红毛急了: “特么!我看你上去就拉人家手,我还不得躲远点儿?接下来的场面我能看??”
郁星禾震撼于红毛的脑补能力,“你你你”了半天都想不出更逆天的话。
两个小学生就此休战。
郁星禾眼看四下无人,小声逼逼: “我跟你说,刚刚那个朋友肯定也是个社恐。”
红毛喜欢听一切不是正事的话题,闻言以特|务接头的驾驶凑过来:“两句话就对人家了解这么深了?”他还特意把“深”咬了重音。
郁星禾烦他随时随地上高速的习惯,拍了一下他后脑勺。你听我给你分析啊。首先那个面具,你看,全脸的。
红毛懵懂点头: 怎么,跟你情侣款?
郁星禾:?
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挺像。
“诶不是!”他被红毛一句话带偏,又拐回来,“你们这种社交恐|怖分子不懂全脸面具的好。”在外面戴全脸面具,就像是你冬天不穿破洞牛仔裤一样,温暖且安心,懂吗?
红毛: 啊,那你夏天要穿吗?我有几条很时尚的。
郁星禾:.…
他深吸一口气,省略一千字关于面具的论证: “而且刚刚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明显就是没话找话,强行说了两句之后就尬住了,然后我们俩就在那面面相觑。
“惨啊,又是一个被拖来强行社交的可怜社恐。”郁星禾怅然叹气,“所以我确定了猜测之后,赶紧拉着你走了,给彼此都留一条活路吧。
红毛若有所思地挠挠头。
郁星禾一抬下巴: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要张脑子了?”
“长了。”红毛沉思了几秒说,“但是我怎么觉得……那哥们儿刚刚看你的眼神,不太友好呢?”“我就走了几分钟,谁又惹事儿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插进来,郁星禾和红毛回头,就看见手里端着香槟、一副中年成
功人士气场的袁蔚走来。
“应酬完了?大总裁。”郁星禾笑。
袁蔚叹气,气场全跟着这一口气儿叹出去了: “我爸的社畜罢了……聊什么呢?”红毛复述了一遍刚刚的事。袁蔚劝慰地拍拍郁星禾的肩: 虽然谢东方不太聪明,但有时候他说的话你得信。
谢东方听着,一头红毛差点都烧起来了了。
“单细胞生物身上也是有些直觉在的。”袁蔚说, “可能是你以前得罪过的人吧,大家都戴着面具,估计他捞了一把之后发现救的是你,也挺尴尬的。
郁星禾沉默。
上辈子他向来与人为善,活了二十一年没跟谁结过仇,一时间还有些驾驭不了这个世界原主的拉仇恨能力。
郁星禾忽然感慨: “谢谢你们还愿意跟我当朋友啊。”
袁蔚隔着面具一推眼镜: “没事,精神病院病友罢了。”
郁星禾笑。
“可惜还差两个,不然今天又能蹭别人的钱聚个会。”他很喜欢跟这帮朋友在一起时的状态。
袁蔚说: “向寻思在实验室里联系不到,说他们组的项目前两天又有进展了,好像是他同门在带的家教的小孩那儿得到的灵感……正废寝忘食呢。
沈白……早就不当公子哥了,想在这种场合见到他,下辈子吧。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宴会厅里灯光忽然暗下来,紧接着,聚光灯啪地打到内侧高出一截的台子上。
一身得体西装的青年上台,气势沉稳,上半张脸戴着宝蓝色的飞鸟面具,嘴角明明戴着淡淡的笑意,却依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先生们,女士们,很高兴能邀请大家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