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 马慧珍面无表情问。
“你有毛病吗?” 寇越立刻皱眉。
马慧珍抿唇推开寇越的胳膊,径直进门。马慧珍心理素质坚不可摧,但向来表现得弱势,这是第一次皮相和骨相一致。
大半夜的,也确实不方便在门口说话,寇越随手掩上门,做着打算她几分钟内就走。
“我听说你刚毕业你妈就把你赶出来了,你租的这便宜房子出过人命,阴气重。”马慧珍打量着房子,平静地道,“我跟时研的孩子没了,所以就来试试,在这样阴气重的地方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寇越没有听人说过时研的孩子掉了,所以没有搭腔,在默默消化这个消息。
马慧珍继续阴阳怪气:“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没了,我婆婆的虎头鞋刚刚开始做,时研也正翻着词典起名,备选名已有五六十个了。”
寇越抬眼打量着马慧珍,她的身体显然还没完全恢复,神色十分憔悴。
马慧珍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一张黄符——大约是屋主留下的——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桶,她转头抱歉地望着寇越:“不好意思,我孩子还太小,可能扛不住这些东西,我以后赔你一张。我只是发了疯地想找他,想问问他,到底我哪里做的不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寇越靠向鞋柜,轻飘飘警告:“我已经忍你三波阴阳怪气了,我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眼下可就快要忍不住了,你注意些。”
马慧珍笑得有些凄惨,她眼睛紧紧盯住寇越,道:“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我什么都不怕了。寇越,你这些年挑拨离间,现在如你所愿,我工作丢了,孩子没了,跟时研也要走到头了。”
——马慧珍的第二份工作确实是寇越几句话给弄没的。马慧珍在一个小广告公司做文案翻译。林染有意带着寇越跟广告公司的中层领导约了顿饭,寇越当时刚刚出师,一点没辜负他,轻描淡写就给马慧珍上了剂眼药。不过寇越并不觉得自己在上眼药,她只不过是把马慧珍做的事情给如实复述出来而已。哪个公司也不能要一个心术不正的,马慧珍实习期没结束就被退了。马慧珍从一起实习的女生那里知道这个事儿又是半年以后了。
“你千万别抬举我,你这一步一步都是自己踏踏实实走出来的,福祸都归功你自己。” 寇越按捺着脾气,反手给她开了门,她不想跟一个刚刚小产的人计较,“行了,没其他事儿我就不留你了。”
马慧珍却反而在茶几上坐下了。她瞠目盯住寇越,眼底拉满了红血丝。
寇越本来就对马慧珍其人格外没有耐心,眼下见她态度如此蛮横,血压蹭地就上去了,大脑也警告地“嗡”地一声。她早前洗澡的时候还在期待一个活色生香的夜晚——她的生理期早结束了,之前是骗曲殊同的——结果却突然要面对不打招呼上门的糟烂的人和糟烂的事,情绪大起大伏令寇越火冒三丈直想动手。
“我特别不能理解你,马慧珍,我明白你从小长大肯定没少遭人指指点点,就跟个活在阴沟里的耗子似的,所以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你要报复,也应该是去砸你妈的锅掘你奶奶的坟,你凭什么针对我?你不应该对我感到抱歉尽量躲我远远的吗?是你自己上赶着招惹我的朋友的,是你自己上赶着嫁他的,你跑来跟我瞪什么眼?!”
“但我只在最开始犯了一点点的小错,我不应该故意接近他……但没等我感到后悔,我就疯狂爱上他了。他是我长这么大见到过的最温柔的人。他总是试图说一些难听话,但因为恻隐心和业务不熟练,那些难听话也很动听。他讨厌我,常说我没皮没脸,但半夜仍然悄悄缀在后面将我安全地送到宿舍楼下。我婆婆说,我本可以跟不相干的人交往结婚,安安稳稳地过我的一生,你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寇越,你从来没有爱过谁吧?”
“嗯,从来没有,我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