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当天, 正好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医院里,如果加上未出生的暾暾的话, 付家四代人都聚在一起,各个看起来都比宁仪这个正正经经要进手术室的人还紧张。
宁仪说不害怕是假的, 尽管他有过打架流血的经历, 但同样是刀子一割的事,关系到的结果大不一样。
他不担心自己,他担心暾暾。
付谆、徐含薇围在他身边,付锐修则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怎样劝他不要紧张, 而是畅谈着等孩子出生以后, 他们要一起去哪里玩, 要怎么教育养育暾暾。
宁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着,一半时间在神游天外。某个瞬间,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一凝神, 问:“暾暾的大名你想好了吗?”
由于宁仪对暾暾的大名束手无策,就将这件重任交给了付锐修。
付锐修捏了捏他的无名指,食指并着拇指滑至根部的戒指上微微转了转, “想好了。”
付老爷子、付谆等人都双目灼灼地看过来。
付锐修接着道:“小名叫暾暾,大名就叫付曜。《诗经》中有‘日出有曜’,曜跟暾暾是一个意思。”
付老爷子拊掌道:“这名字倒不错,大名小名一样亮堂。”
宁仪听着倒没有意见,有个大名就可以了, 家里还是叫小名顺口。
在进手术室前,付锐修在他额前落下一吻,目光沉着有力,“别担心,有我在。”
宁仪被他所感染,竟真的安心了不少。
他摸摸肚子,感受到肚子里小家伙兴奋挥舞的手脚,忍不住笑了笑。
这小子也是个胆大的。
那他还怕什么?
总不能被自己儿子比了去。
因为是局部麻醉,医生主动和宁仪唠嗑,转移他的注意力,宁仪句句应着,心里记着时间。
大约不到一小时,或者更短,他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再后来一个恍惚,自己就已经置身在之前待过的病房。
或许这件事还是给宁仪带来了不少的震撼和冲击,毕竟这是一个源于自己的小生命的诞生,宁仪见证了他的孕育,互相感受着喜怒哀乐,为他承受了所有的压力,这段时间许许多多的欣喜和担忧都是因为他。
所以真正到了现在这一刻,宁仪很长一段时间回不过神来,极缓慢地接受消化这个变化。
耳边渐渐涌进付家人的声音,他听到付锐修关心的话语以及和他说的暾暾的情况,宁仪都只是淡笑地应着,宝宝也被抱了过来给众人看。
他在手术室里就已经看过了。
暾暾的皮肤红红的、凉凉的,头发湿润地贴在头皮上,四肢微微蜷曲着,小手握紧,看起来很有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带滤镜,尽管暾暾还没有睁开眼睛,但已经凝望了这样的小脸几个月的宁仪坚持认定这是他见过最可爱最漂亮的宝宝。
徐含薇也在一边说,“暾暾可真漂亮,比锐修小时候好看多了。”
宁仪听见调侃别人自己老公,笑得眯起了眼睛,付锐修捏了捏他的爪子,面无表情,只是看向暾暾时目光分明是欣喜愉悦的。
宁仪又和暾暾握了握手,暾暾下意识地抓紧他的食指不放,宁仪凑过去亲了亲他嫩嫩的小爪子。
等暾暾被抱到新生儿特护病房,宁仪才缓和了笑容,仿佛单单是笑着就已经花费他不少力气。
没过一会,没等麻醉药效过去,他就沉入了梦乡,等待身体的灵力自动修复伤口。
如果宁仪刚刚有仔细看,他就会注意到付锐修的脸色其实一直有些僵,甚至嘴唇微微发白,现在虽已是冬天,但因为暖气开的足,所以并不让人觉得寒冷,付锐修的神态便尤其明显。
他缓缓地靠上宁仪安静的嘴唇,好半晌才离开,始终守在病床边,无论徐含薇来小声劝了多少次,都不挪动一次。
宁仪醒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