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舟声音响起的那一秒, 林洛桑很快意识到自己摸到的是真人,霎时间收回手,惊魂未定地问:“你为什么在这?”
男人在黑暗中寂静无声地看着她,眼神无语又莫名。
“我在自己家睡觉也奇怪?”
被这么一激, 林洛桑算是彻底清醒了, 起身摁亮小夜灯, 揉了揉眼睛, “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呢。”
裴寒舟:?
她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快一个星期杳无音讯, 我还以为我们离婚了。”
“……”
男人正想说一句工作忙,她却冷不丁掀开被子,也不听他说,披上外套吐槽了句“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就去浴室卸妆洗澡了。
等她忙活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林洛桑披着浴巾出来吹头发,男人为了等她也随手翻着杂志, 淡淡道:“听说你比赛翻车了。”
“嗯, ”她一边卷着头发一边拿吹风机吹, “demo提前被人给泄露了,还不知道是哪家团队干的。”
害得她逆天改曲,活生生把demo里的慢歌改快,幸好有惊无险, 守住了排位。
林洛桑抵了抵自己的后牙槽, 感觉到有颗智齿正在蠢蠢欲动,开始了解相关经验:“对了, 你长过智齿没有?”
“嗯。”
“拔了吗?”
见男人颔首,她继续追问, “刚长出来就拔了,还是等到发炎才拔的?”
“长出来就拔了, 不然等到发炎很麻烦,我从来不事到临头——”
裴寒舟话讲到一半,看见她手机屏幕亮了亮,他本无窥私欲,谁料乍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个碍眼的名字,便定睛仔细看了看。
段清:【睡了吗?我是段清。】
男人蹙了蹙眉。
她怎么还备注了段清的手机号?
为什么有备注,段清还要自报家门?
段清这个点怎么会给她发这种东西?
面对着这颇像偷情的预告短信,裴总裁稍稍地眯了眼,感觉眼前是不是出现了神秘北极圈,阿拉斯加的山巅,仿佛有绿光在闪现。
他看了一眼时间,很好,凌晨三点半。
哪有什么正常关系会在这时候发消息。
林洛桑吹着头发,正纠结着自己智齿好像在发炎的事,听拔过智齿的“前辈”一开口,不由得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回复,谁料裴寒舟说到一半就噤声没了下文。
她催促:“你不事到临头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不说了,”男人硬邦邦把杂志甩到沙发上,“累了。”
林洛桑:????
她也有点儿恼了:“你才说几个字你就累了?平时忙活到凌晨六点我也没见你累呢?合着你就只能自己爽不准别人爽是吗??”
经常独自爽到凌晨六点的裴寒舟:“………………”
“我怎么就不让你爽了。”男人沙哑地反问。
“你心里清楚。”
说完之后林洛桑把风筒开到了最大,呜呜的风声立刻灌满整间屋子,人声都听不大清。
她背对着他,很显然是一副懒得再跟他沟通,也不想再听他说话的样子。
气氛不太和缓地沿着分针游走,十分钟之后,林洛桑终于气呼呼地放下了吹风机。
这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抽风,乐意就顺着你挠两下,不乐意也没个预兆,毫无理由地躺在床上安详去世,拒绝再多和你说一个字儿。
裴寒舟在她钻进被窝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妻子从牙缝里咬牙切齿挤出的新七字箴言——
垃圾男人破事多。
裴寒舟:“……”
他这个看到绿光的人都没气成这样,她怎么好像还挺怒火中烧?
男人想说话,结果她全程背对自己,还戴上了耳机,营造出了隔绝于世拒绝沟通的小空间。
他侧身,正巧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