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的手机跟自己联系的,和父母他们收到电话的时间相近,只响铃没几声就挂断了。
而前面那两个都足足响铃响满了59秒,两个电话中间只差了两秒,肯定是前一个刚挂断就立即拨出了第二个,而从时间上看,是自己离开疗养院没多久。
摩挲着屏幕,徐行将目光挪到手术室紧闭的门扉上,蓝色眼眸中满是疲惫。
你给我电话做什么呢,陆怀瑾?
握着手机,他背靠墙壁闭目养神。
他记得自己是小学时有了第一个手机,当时存的第一个号码就是陆怀瑾的。后面几位是他的生日,十分好记,当时他想和陆怀瑾换个号码用,但陆怀瑾这死活不同意。
那时候他因为得不到这个号码耿耿于怀,故意不接陆怀瑾的电话,宁可放在一边干响,就是不接。两人因为这个差点打了一架,最后是在父母的调解下才和好。
徐行突然耸肩笑了一下,那时候真是小学鸡啊。
后面是因为什么来着,哦对,陆怀瑾小学时性格很内向,个头又矮,吃得多生得胖,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包子。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都得靠自己这种外向的小孩来罩着他。
小包子陆怀瑾被人勒索了,给自己打电话,一连好几个,但那时候还在耿耿于怀阶段,就是不接电话。直到他觉得哪里不太对,接了电话后,蓝眼一瞪,丢下作业本,“蹬蹬蹬蹬”小马达一样跑出家门,找到那个小巷子,一套社会主义苏维埃铁拳教那几个初中混混做人。
到初中时,陆怀瑾长高了点,没之前那么胖,也没之前那么容易被欺负。但性格依旧很内向,用徐行的话来说,就是自己的小跟班。
那时候手机查得严,两人不在一个班,上课时偷偷发短信商量放学后去吃什么。毕竟是开小差,难免手残,且那时候还是小直板手机,陆怀瑾不知怎么打给他打了个电话,彩铃声巨大,尴尬无比。最后他被罚放学后抄课文,陆怀瑾头也不回地走了,差点被气哭。
没想到后面他又回来了,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模仿自己的笔迹帮抄课文。
气喘吁吁地少年额发被汗水打湿,黑色的瞳孔格外明亮,徐行看着那双眼睛,忘了咀嚼,直接吞了一大口,差点噎到自己。
高中的陆怀瑾个头高了,人长开了,从小包子逆袭成了校草。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长得漂亮长得帅,似乎就有了社交的筹码。他整个人也随之“水涨船高”,朋友逐渐多了起来,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也慢慢变多。
但他好像还是自己的小跟班,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朋友,依旧是自己。
直到那通本应是被他接通的电话里,听到了白牧的声音。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吧?
徐行笑了一下。
“啪”一声,手术室门上的灯熄灭,眼皮下的红光消失,徐行迅速睁开眼站了起来。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
“陆怀瑾!”徐行急急忙忙跑上去。
但陆怀瑾闭着眼,无人回应他。
“医生,他怎么样了?”徐行扒着病床边缘,挤在一堆身上满是血气的医护人员中间。
“麻药还没过,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刚刚那名护士轻声说,“您是家属吗?”
徐行点点头。
“好的,麻烦您跟我们来。”
徐行给陆怀瑾安排了院内最贵的单间病房,配套厕所阳台,还有一个小侧卧,比家里的条件还好。东面和南面是连通的落地窗,此时隐隐可见鱼肚白下的破晓,。
陆怀瑾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英气的面庞上有四五道清晰的伤痕。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刺眼。此外,他一条腿还打了石膏,被高高地吊起。
主刀医师满脸疲态,他对徐行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行吞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