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贤听吩咐下去传令了,定康帝看着裴宴虽然被抹了药却依然红肿起来的手背,轻轻皱眉,“来人,去请太医。”
裴宴赶紧制止,“不用了皇伯父,看着吓人,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魏德贤回来禀告:“皇上,各位大人已经进殿了。”
“皇伯父您去忙吧,侄儿过会就好了。”裴宴冲定康帝俯了俯身。他付出这个大代价,才有如今局面,可不能让定康帝留在后面不出去。
定康帝看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把魏德贤留下,自走去了前殿。
宫女从御膳房取了冰块回来,魏德贤赶紧接过来,“郡王,赶紧冰敷一下。”
“谢过魏总管了。”冰包放在烫伤口上,确实舒服了很多。
“郡王说的哪里话,王爷当年可救过我的命呢。”魏德贤笑着说道,秦王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条命都是秦王给的,虽然这说着说着都过去几十年了,但救命之恩哪能忘记?
裴宴笑,低声说道:“魏总管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父王都看在眼里。”
魏德贤手下一顿,笑着点头,“那是奴才的荣幸。”
前面突然传来令康帝的呵斥声,接着是朝臣高呼“万岁”的声音。
裴宴把冰包接过来,“魏总管,我自己来,你快去前殿看看皇伯父吧,劝着点别让他太生气,气大伤身。”最后四个字声音很轻,只余气声。
“好,奴才这就过去,”魏德贤应声,小跑着去了前殿。
裴宴坐在太师椅上,他引蛇出洞的任务到那群老狐狸聚集到大殿前算是完成,现在他是负伤之人,就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虽然不知道刚刚使的苦肉计有没有作用,但是定康帝最后没有追究他,态度也有所软化,直接就去了前殿,今儿这一关算是过了一半。因为不确定定康帝会不会事后追责,所以有没有完全过关暂时存疑。
不过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彻底拔除了安长公主这颗毒瘤,裴宴不介意冒险些。只要定康帝
还在,想要对乐安长公主动手,就越不过他去,所以就不越,直接选择了硬杠。是成是败,只能等着看。
定康帝此事气的心肝疼,从昨夜到现在,他预测过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底下跪地不起的几位老臣,和站着面容严肃的众官员,定康帝脸色铁青。这把剑终于悬到他头上了,他们这是让他在公理和私情之间作选择。
“乐安长公主在雁城之时行不洁之事,甚至还被怀疑扰乱萧家血脉,到现在都没给出解释。臣等不想事后算账,只觉此女难当天下女子之楷模,不堪为郡县供养。”要是被百姓知道,他们拿出税收养出来的是这等女子,皇家颜面何在?
“臣附议!乐安长公主在京行事无理,行为霸道,早前在长安城中就是公开的秘密,如果圣上在一昧的偏袒下去,恐怕会滑天下之大稽。”说这话的是性子耿直,平常名声极好的官员,想也知道,直接批评皇帝的话,也只有这样的人能说得出来。
“放肆!”定康帝一掌张拍到旁边的桌案上,指着说话朝臣的手都是颤抖的。
朝臣立刻跪倒一片,不过要说害怕那是没有的。这才哪儿跟哪儿,最重要的关于乐安长公主必须得从此消失的证据,他们还没有说呢。这里用的“消失”二字并不专指死亡,只要乐安长公主这个封号被剥夺,存在世间的就是贺乐安。
贺乐安之所以有权力,全来自于“乐安长公主”这个头衔和封号。如果贺乐安只是贺乐安,那她就没有任何权利,顶多只是定康帝的女儿,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皇帝的公主,而且还是因为沾染军饷被剥夺封号的公主,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生存空间。
况且犯了这么大的罪,她还想能够自由行动吗?等待她的只有佛塔一间孤灯一盏,这已经是最上佳的结局了。
“臣亦附议!乐安长公主,品行不端,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