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她回门父亲可一句都没提起文清,这明显就是在赌一口气。不过,何丽娘是真心希望父亲和弟弟和解,尤其这件事发生之后,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感情,亲情、友情、夫妻之情,这几种感情都能为对方生为对方死,一个人生活在世太过孤单,所以身边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儿女长大了飞走了,只留长辈站在原地,长辈能挣扎的起还好,挣扎不起就在余生孤独。
何丽娘现在有些心疼老父亲,只有做了父母之后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这几日何丽娘不止一次的思考如果鱼儿做出文清一样的事情,她会怎么样?恼羞成怒抑或是极力隐忍埋藏秘密,想到最后也无果。
父母这条路终究是一条没有预演的路,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性格不同,学识不同,说话办事的风格不同,在某一个岔路口他们的选择也不同。想想如果鱼儿和文清做了同样的事情,她和王爷大概会安然接受吧,经历过文清之事,就算是不想让父亲和阿弟的悲情再演,他们也会接受。他们从未对文清白眼相向,自然也会护着自己的孩子。
更不用说,他们夫妇对鱼儿本就纵容,舍不得这孩子在完全没有自保的现在离他们而去。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父亲当年的狠心和洒脱,要是他老人家一直没有放弃阿弟,没有说放手就放手,并且在放手之后没有迅速过继了偏房继子,让这件事情得以和平完美的解决,文清肯定没有今日,走到哪都得受人非议。
夏朝重文,文中重儒,孝道文化乃道德之本。
“是,我错了。”谢毓承认道。不过对于回家,他却没有给自己和阿姐一个确切的回答,不回去他和父亲之间还能维持最基本的体面,回去之后可就不知道了。
何侧妃听出阿弟语中的敷衍,没接着再劝。
“你说眨眼鱼儿就长这么大了,想着昨日他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转眼间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现在都知道护着他父王了。”何侧妃感叹道,眼睛有些发涩。
想到白日她鱼儿过来请命,明明记忆中还是小小的一团却脊背挺直的跪在她面前,说:“阿娘,我想去都府军驻地走一趟。”
“鱼儿?”何侧妃抬头,看到的是儿子坚定的眉眼:“为什么一定要去?”
“我想亲自去看看那一群杂碎到底拿了怎样的底牌,竟然敢对父王动手?”裴宴轻声说道,“阿娘,你会支持我的吧?”
何丽娘不想答应,她脑海中闪现的竟是王爷回长安后第一次出征之时,夜半梦回,睁眼就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她的闺房中,微闭着眼休息,如果不是她正巧醒来,对方根本不想打扰她直接就出发了。回过神来又觉得她想的毫无道理,王爷作为主帅出征是要上战场,而鱼儿只不过是去都府军走一趟,危险不可同日语。但是,对待心上人和对待儿子,人的情感本就是不同的。
她儿子,从小就没离开过秦王府的庇护,现在要出城,还是去都府军驻地,要是王爷的失踪真的与都府军驻地有关,此行无异于羊入虎口,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放心?
“阿娘,父亲以一人之力把危机中的秦王府拉出了沼泽,这些年来秦王府茁壮成长,相较于先秦王在时秦王府在长安城的无人问津,现在的秦王府谁人敢忽视?这些年谁要是找了秦王府的麻烦,父王从不手软,当回击就会反击。
现在竟然有人动我父王,如果秦王府不出面,等着别人给出交代,那拱辰巷就完了。如果父王能够安然无恙回到秦王府还好说,如果不能,也许我们就真的变成任人宰割的府邸了。”裴宴勾唇,秦王府从未败了,但是先秦王以及之前秦王府的根在西北,长安城虽然都知道秦王府不容小觑,却也不会多在意,毕竟离得远,一直到裴贺之这代才大不同。
人就是这么的现实,秦王府在长安城一枝独秀,靠的就是秦王这棵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