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不见, 裴宴和安沂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按理说现在见面并不合宜,拜年问礼从明早上才开始,不过两家都不是在这些事情上讲虚礼的, 再来安沂经常往来拱辰巷,在秦王府过年过节, 实算不上稀奇。
“明儿我们直接去聚福楼?”安沂捏了块蜜瓜放进口中,甜蜜的滋味让她幸福的眯眯眼, 这半个月她呆在禅定寺,禅定寺斋饭味美天下闻名,但是天天用也是够。今日回府不过片刻又跑来拱辰巷, 就只能先在阿裴这过过瘾了。
“嗯, ”裴宴把手里的橘子剥开,除去上面的白丝, 放在安沂前面的碟子上, “我已经知会了温巧,让聚福楼给我们预留席面。”
虽然在大婚前一日爆发了灾情,但是钟绍荣和温巧还是成婚了。放弃了原本打算的广请宾客,一切从简, 还把原本已经订好的席面送去了长安善堂, 其他则折成现银捐出去用以在长安城外办施粥棚。此举获得了百姓高度赞扬, 就是定康帝知晓后都表现出了赞赏。
现在聚福楼已经交到了温巧手中, 不过长安受灾情影响,粮价物价上涨, 这还是开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聚福楼的生意不可避免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裴宴不在意,黑暗终将过去,黎明总会来临。他既然已经做好了赚银子的准备, 等待也没什么。
“嗯,”安沂没什么意见,总之这些她从来都是随着阿裴走。至于分红什么的,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裴宴想做她才参与其中的。
终于还是到了该分开的时候。裴宴让红昭给安沂收拾了年礼,“寻你喜欢的,我让红昭都取了些。给伯父伯母的年礼都用了礼盒。”
“好。”安沂看着大包小包觉得好笑,原来这还不包括年礼,不过却不推辞,阿裴的一片心意呢。
送走安沂之后,裴宴直接去了东院。裴宴觉得阿沂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也不怪裴宴想不通,他实在缺少这方面经验。记忆中他与徐氏相处有限却相处方式单一,他懂事极早却到底年幼,当时他以为全天下的母子都是这样相处,直到后来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方才直到原来不是这样。
父母对子女往往不会抱着某种特定的目的,他小时候要是不努力读书,轻者口头教训,重者戒尺打骂。徐氏对裴宴期望过高,再加上生活不如意,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倾注心血。所有当她能一跃跳到更高的地位,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裴宴,一身轻松的走上了自己想走之路。绝对不会让到手的机会溜走,这都是徐氏。
裴宴一直说秦王和何侧妃对他的爱护是他偷来的确幸,因为如此,他时常会患得患失。这是心病,裴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痊愈,但从今以后再遇到此类问题他就有新的思路和思索方向了。
何侧妃正在和谢毓说话,看见裴宴过来,姐弟俩抬眼。
“安家小姑娘回去了?怎么没亲自送回去。”谢毓笑着问道。
“我和阿沂不兴那一套,以前他也是自己回去的。”裴宴觉得这根本不是事,虽然开始生出别样情感,但要是因此就把记事后这些年一直黏在一起的情感忘在脑后,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裴宴自己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他和阿沂交流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很轻松。他们是朋友,以后或许会成为夫妻,但不管到了什么样的状态,他都希望他和阿沂之间没有那么多计较,不论中间隔了多久看见对方总能真正发自内心高兴。
“哟,”谢毓笑出声,刚想调笑两句,就察觉到阿姐的眼神,他咳嗽了两声,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回府的时候还吵着累,怎么不歇歇再过来?晚膳得晚些时候。”何侧妃笑着问道。
“想来陪娘亲说说话。”裴宴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