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 裴宴感觉自己被谁注视着,并不是危险的视线,却让他觉得不舒服。猛地睁开眼睛, 就看见自己床前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你做什么?”裴宴猛的坐起身,然后看向周围, 并没有看到红昭和慈安宫的其他人,殿内静悄悄的。
“我……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俞心惠小声说道, “我只是想问问嘉学表哥无事吧?”
裴宴皱着眉,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他觉得今天的俞心惠有些不对劲, 透露着压抑和决绝, 和那日的明丽完全不同。
算了,犯不着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裴宴想着。关于裴嘉学, 今日肯定有许多人要提起,他也提前想好了一切措辞,不过面对俞心惠,他到底没拿客套话去敷衍她, “大哥已经没事了, 不然我和裴怡华也不能高高兴兴来参加宴席不是。”为了增加说服力, 他还举了个例子。
“可你们和嘉学表哥感情不好, 说不定巴不得他有事呢。”俞心惠抬眼无辜的看向裴宴,明显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所以呢, 那还来问他做什么?天知道他刚刚看到床头站了一个人影有多吓人, 而且——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我就罢了我承认,可裴怡华对裴嘉学那是亲兄妹无疑。”裴宴觉得这个该好好论论, 要不然所有人都以为他和裴怡华联合起来孤立裴嘉学呢,明明他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是吗?”俞心惠轻声问道,看到裴宴瞪圆的眼睛笑了笑,“我信你了。”
裴宴第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个不愧是江阴久负盛名的姑娘,一瞥一笑间皆是风情。不过裴宴是没花心思的,或许是因为他缺那根筋,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俞心惠未来要走的路,从一开始他就没拿她当普通姑娘看。
“谢谢你。”俞心惠冲裴宴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裴宴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有些堵。正巧红昭进门,看到自家主子已经醒了,还愣了一下,“您醒了?”
“刚刚干嘛去了?”
“十七姑娘的婢女第一次进慈安宫宫,要奴婢给指个路。”
裴宴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前殿都有谁来了?”惦记着和吴太后说话,他们姐弟俩今儿进宫可早,现在也不过巳时,依着惯例宫宴大都是午正开席,时间还早,恐怕也只有宫中皇妃皇女过来了。
“俞贵妃是第一个到的,长公主随后到的。”红昭回道。
“乐安长公主到了?”裴宴动作一顿,能被称为长公主的也只能是她了。
“待会我们去前殿。”裴宴当机立断。
前殿,乐安长公主表情不好,皇祖母这话听起来亲切,却带着提醒和警惕。
倒不是吴太后刻意偏心,两个孙女在她这本是平等的,但人心总是不受控制。乐安多年不在她身边,这些年又过得凄苦,她是多加了三分疼爱的,却换来了……那般质问。而怡华自小讨喜可人,虽没养在膝下,却时时能见到,对她亲昵孝顺。……再加上乐安年长怡华不止一岁两岁,长辈总不自觉就会偏向小的几分。
“我知道的,祖母放心。”乐安长公主沉声应道,低头的那瞬间眼中已经全是冷光。
裴怡华正好瞥见,转身和吴太后抗议:“皇祖母您刚刚还夸我懂事的,怎么姐姐面前就说出心里话了。我和姐姐初见,还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呢。”
“你呀,”吴太后无奈点点裴怡华凑上来的脑袋,“真是个傻丫头。”
“皇后娘娘到。”随着通传,温皇后走进大殿,看到乐安长公主也在,她愣在了当地。
要说在这长安城谁最关心乐安长公主,那当属温皇后这个做母亲的,这次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