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虎,“谢将军养了一只虎?”
谢沛垂下眼帘,王舲神情微僵。
李苒颇为意外。
看六娘子和谢家二娘子这神情,难道那只虎有什么忌讳?
可当时周娥那些话那神情,可没有半分有什么忌讳的样子。
“也没什么。姐姐说吧。”谢沛看了眼王舲,微笑道。
“是没什么,谢将军幼年的时候,那时候正是天下大乱,因为兵乱,谢将军和家人走失,流落到山里,遇到那只虎,一人一虎相依为命多年,后来遇到皇上和太子,将他和虎一起带出来。”王舲的话简单而含糊。
李苒眼皮微垂,她问错话了,这不是没什么,而是,很有什么,只怕这是谢家,甚至王家,很犯忌讳的一件事。
“周将军说,那虎也是位上将军。”李苒笑接了句,立刻转了话题,“听说上元节那天,都要穿白色?”
“不是非得白色,”王舲立刻跟着转了话题,“也算都得白色吧,毕竟,月色之下,白色最好看。”
“六姐姐说得是,要说尚白,倒不如说是为了好看。”谢二娘子也忙跟着笑道:“上元节那天,月光好,灯光更好,满街的灯笼五光十色,映着白衣服才最好看。”
李苒笑起来,这两位倒是爽直实在。
整个一场年酒中,除了中间又有几家小娘子过来打招呼,说了一会儿话,其余时候,就是王舲和谢家二娘子谢沛,和李苒一起坐着,说些过年过节,以及京城掌故,各种传说讲究之类的闲话。
傍晚,送走各家女眷,曹夫人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场年酒相当圆满。
那位四娘子,嗯,太婆说得对,那不是个惹事的,不过是个不能惹的,今天没人惹她,一切圆满!
……………………
李苒顺顺当当回到翠微居,刚进了垂花门,就看到上房门口一个小丫头一声惊呼,“回来了回来了!秋月姐姐,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李苒脚步微顿,微微眯眼看着直冲进去,立刻又直冲出来,踮脚举手打起帘子,一脸迫切的等着她进门的小丫头。
李苒走到上房门口,站住,看了看一脸的悲喜交加,就差高喊一声你可算回来了的小丫头,颇有几分纳闷。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盼着她回来?
李苒还没进屋,就听到了秋月的抽泣,“姑娘,姑娘,求姑娘……”
李苒紧两步冲进卧室,只见秋月半蹲半跪在矮榻前的脚踏上,一只手撑着榻沿,一只手按在那张封条上,一脸泪水一额头汗,头发都有些蓬乱了。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姑娘,真不是我,我没动它,我真没动它,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松了,我按住……我真没动,一动都没敢动。”
秋月话没说完,就哭起来。
她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了,她要死了,姑娘这张封条啪的松开时,她就知道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就知道她要死了!
这位姑娘,杀人不眨眼!她要死了!
她才十八,她太冤枉了,她真没动,她就是看了眼,就看了一眼!她太冤枉了啊!她要死了,她太可怜了!
“我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许进这间屋,你进来干什么?”李苒看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秋月,慢慢悠悠问道。
“不是,我没有,我没进,我就站门口,站那里,就那里,就看了一眼,就一眼,它就,啪,它就开了,我怕它掉下来,要是掉下来……说不清了……
姑娘饶了我吧,饶命啊!求求姑娘,我真没动,真没有!我阿娘……上有八十岁的太婆,姑娘饶命,呜呜呜呜……”
秋月哭的更厉害了。
李苒侧头看着她,抓住她哭的声噎气短的一个小空当儿,赶紧吩咐道;“出去吧。”
“是,姑娘饶命……嗯?是是是,嗯?姑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