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杖跟在后面,秦鹜有些烦躁的看他一眼,接过手杖,言简意赅的命令:“你回去,别跟着。”
助理习惯了服从:“好。”
——
闻卿已经很少这么烦乱过了,他向来不喜欢在心里藏事情,不重要的、无所谓的、在他看来除了公务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麻烦,都是需要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所以,在下战场后,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去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也只有他立刻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就好像大脑里有个可以随时切换工作与生活的按钮。
只要一按下去,废物咸鱼就能一秒变成杀伐果断的闻少将。
其实,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没心没肺。
而此时,没心没肺的闻卿难得的有些烦躁,他静静的思忖着,想着将有关秦鹜的所有记忆该如何分类——
不重要、无所谓还是大麻烦?
是百分之九十九,还是那一点的百分之一。
因为难得的在动脑思索,所以闻卿双手插兜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
雪还在下着,地面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零度以下的温度这点雪花很快结成了冰,随着人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音,秦鹜手里紧紧捏着手杖,他踩在薄冰上因为打滑而走的极其艰难,怎么追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突然就油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他说不清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追什么,这种无助让他多了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好像……
秦鹜心底涌上一阵酸涩,明明只相处过不算久的一段时间,但他就是知道,闻卿永远是这样,走在前方,留给他的一直都是背影。
秦鹜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眼眶却有些微微的发红,多了些意难平,凭什么啊……
地面薄冰滑的能溜冰,秦鹜此时心绪波动不宁,他眉头紧皱,只想抓住前面的男人,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的去质问他一句凭什么,手杖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倒,身子已经与地面呈大于九十度的角,脖子却一紧,围巾被人拽住,随即由于惯性砸在了前面人的胸膛上。
“你是傻的吗?”
闻卿一回头就看到这傻逼快要摔成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哭笑不得的替他整了整勒脖子的围巾,顺手搂住了秦鹜的腰,手指略带暧昧的捻了下他的腰身。
挺细的。
秦鹜还有点懵,他差点没摔死就被勒死了,还被罪魁祸首骂了傻,但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张口就问:“还走吗?”
他眼睛黑黝黝的盯着闻卿,带着股执拗,有那么一瞬间闻卿差点以为这人已经敏感到看穿了他。
闻卿懒,怕麻烦,怕承担责任,怕对一个纸片人动感情,怕自己即便对秦鹜动心也是一时兴起,无力支撑他将大把的时间挥霍在另外一个世界。
但决定其实没他想的那么难做,当回头看到秦鹜就要摔倒,忍不住去伸手的时候就知道,他怕是走不了了。
本以为是只有着锋利爪牙的恶狼,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只缺爱的小狼崽子。
闻卿似笑非笑:“怎么?投怀送抱吗?”
秦鹜头顶磕在了闻卿下巴上,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以往总是带着漠然或是讥讽的眼睛,在这寒冬里品出了丝缕温柔。
站稳后闻卿的手还放在他腰间,这个举动给了秦鹜些许自信,他依旧用那双漆黑的眼望着他:“还走吗?”
闻卿闻言一怔,没想到他这么执着:“不走了。”
又笑了声,“这不是被你追上了。”
追什么追,说的这么暧昧。
“哦。”秦鹜心脏跳的有些快,他视线飘忽,错过闻卿盯着那一片热闹的街道,突然莫名其妙的说:“我饿了。”
“没吃饭?盛白不是给你做了蛋糕。”
闻卿说完才觉得好像暴露了些什么,也没觉得怎样,吃了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