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延之更是诧异:“你是如何得知的?”
梁寒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语带讥诮道:“顾侍郎这是神童、状元做久了,忘记自己当年只是三甲第二十五名同进士出身?顾侍郎最令先帝和一众阁老交口称赞的文章,用的还是隆景十二年的状元宋辉的观点,再将几个阁老后来的议题稍加融合,到底也作了一手锦绣文章,能耐还是顾侍郎能耐,咱家佩服。”
顾延之一时间面红耳赤,这祖宗句句戳心窝子,偏偏还都说对了,果然还同上一世那般手眼通天,动动手指就能将人扒得内裤都不剩。如今他又有了前世的记忆,可想而知往后更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到底想如何?你想带公主离开?可你不要忘了,她是温凝,不是见喜!”
梁寒偏头,“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顾延之厉声道,“从前她自幼无父无母,后来才认祖归宗,那时已经同你做了对食,谁也改变不了,可这一世她有身份,有亲人,公主如何再能嫁阉人?”
梁寒淡淡抬眸:“你怎知我便是阉人?”
顾延之瞪大眼睛,嘴唇颤颤:“你、你说什么?”
还未消化完这句,屋内倏忽传来急促的人声:“公主,公主你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梁寒眸光一凛,当即开门入内,顾延之一人愣在原地,接二连三的错愕让他缓不过神来——梁寒这一世,不是阉人?
公主醒来似是适应不了屋内的烛光,眼眸通红。
梁寒走上前,屈身蹲在她面前,想唤她的名字,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公主小脸苍白至极,巴掌大点,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哥哥眼中斑驳的红血丝,想要伸手去摸,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她没有死,可她又让哥哥担心了。
公主的眼泪珍珠断线似的往下落,流不尽似的,“温凝不是故意的,哥哥别怪我……我只是……”
她只是想哥哥了。
想到方才那个美丽的梦,真实得仿佛昨日发生,也许说出来不好,可公主实在忍不住,仿佛不说出来,那个梦就会立刻如烟尘散去。
“温凝做了个梦,哥哥想听吗?”
公主软塌塌地开口,呼吸虚弱得像一片羽毛。
梁寒抚摸着她湿润的鬓角,眸中泛出一点泪光,“往后温凝说什么,哥哥都会听。”
公主牵起苍白的唇角,凄恻一笑:“我梦到哥哥娶我了,在一个很美的草原,温凝穿着哥哥亲手做的嫁衣,我们在一片绚丽的篝火旁拜了天地,头顶的发饰好沉呀,温凝脖子都酸了……哥哥,你别哭呀,我好好的……”
梁寒望着她,忽然想到当日那老道的解语,倘若不能解开心结,姑娘恐会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原来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未曾释怀。
公主眼泪抑制不住,哽咽道:“方才做梦的时候,我还听哥哥说,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我太贪心了,怎么能……怎么能做那么美的梦……”
梁寒紧紧握着她的手,抿唇笑了笑,“不是梦,等温凝好起来,哥哥就娶温凝。”
公主一瞬间悲痛到无法自抑,摇了摇头,泪花跟着滚下来,隐没在双鬓,“梦怎么还不醒,哥哥不会娶我的……”
梁寒一颗心被狠狠撕扯,俯下头去吻了吻她的唇角:“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温凝?”
公主傻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缓缓摸到他冰凉坚毅的下颌角,那样的真实而又陌生。
她搂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呜呜咽咽,直到放声哭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哭得像孩子一样,恨不得将这两年来忍的眼泪全都翻江倒海地放出来。
顾延之在门外默默听完这一切,倚在门框上长长地吁口气。
半晌,开门而入。
“你打算怎么娶她?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