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兄弟里头,除了老二,惟只有你在我膝下长成,幼年时还对你额娘说过你性子跳脱,喜怒不定,谁知竟是越大越沉稳了。”康熙嘴里的额娘并非德妃而是孝懿,她将胤禛抱到身边养到十一岁,而前头的大阿哥三阿哥全是养在大臣家里,对康熙来说这就跟养在自己身边并没什么分别了,除了太子,确是胤禛跟他最为亲近。
胤禛垂了脑袋:“儿子幼时叫汗阿玛同额娘操心,如今想在额娘跟前尽孝也唯有祭奠上香,实是不孝。”
康熙微眯了眼,拍拍他的手:“你如今这般,你两个额娘都为你高兴,我却不知有何面目于泉下见你乌库妈妈。”康熙深觉得不住孝庄跟仁孝皇后赫舍里氏,拿袖子掩了面,显是说到了伤心处。
“臣见太子行止违常礼,许是旧疾未愈,汗阿玛应以为念。”胤禛点破了康熙头一回为太子找的遮羞布,这会子却再不管用,等于是给倒太子又加了一瓢热油,叫康熙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
康熙果深叹一口气,对着胤禛无力的摆了摆手,接过梁九功递上的毛巾按住眼睛,出了这样两个儿子,康熙也自省自身,更多的却是为了余下这些儿子以后的生活打算,不择一个心性大度,奉孝道悌兄弟的承继大统,难道真要步李唐家后尘?
“倒行逆施,不法祖德,。”康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这些儿子当中,他最看重的除了太子就是胤禛,如今越看他越是合适。
既能保下太子一回,在诸多儿子站干岸的时候施以援手,想他百年之后,也能保自己两个逆子安然无虞。
心里虽把胤禛提到第一顺位,却不打算就此立他为太子,正想着容后再看,就听见梁九功禀报:“十二阿哥求见。”胤祹到如今还是固山贝子,奏报起来就不报爵位,只以排行论,免得他听见心里不舒坦,梁九功能在乾清宫站第一把交椅并非没有理由,胤禛思量一回,结交他倒比结交魏珠有用的多。
十二阿哥是为了托合齐的事来向康熙求情的,托合齐是脱不掉死罪了,就因他是十二阿哥的舅舅这才得到康熙的信任,谁知他会干出这种事来,保他是不可能的,胤祹是想保下托合齐的妻女,不叫一同论斩。
胤禛见此情境告退出去,梁九功送他出门,到了门口胤禛转身询问:“按理不该问谙达这些,只为人子弟者,非问不能安心。”
梁九功赶紧低了脑袋,对胤禛以爵位相称:“不敢当,雍亲王有何吩咐。”
“汗阿玛可问过二哥衣食,我虽勉力接济,咸安宫却是由佟家亲自看管,女眷妇孺,怕不能周全,还请谙达忖着汗阿玛的情绪,或可一提。”提都不提不是汗阿玛的性子,上一世汗阿玛去时还殷殷嘱咐,让胤禛善待自己的二儿子,可见父子情深,如今就算不提,心里未必不牵挂,倒不如把事做在头里。
梁九功初不能应,是不知胤禛所问何事,他在康熙身边呆得更久,论起来比太子呆在康熙身边的时间还要长,自然知晓康熙对太子的感情有多浓厚,此时是气得恨了,过后思量起来未必不会埋怨佟家苛待了儿子,就是大阿哥每年的小选也不断赐人过去侍候的,更别说是太子了,就是圈禁起来,一个亲王的帽子也跑不脱。
他脸上挂着笑,躬着身子:“雍亲王纯孝,奴才自当尽心办到。”
胤祹所求未被康熙允许,甚至还赶了他出去,梁九功换了温水奉到康熙面前,就听见老爷子端着茶盏问道:“刚送胤禛出门耽搁许久,说了什么?”
梁九功的腰弯得更低:“雍亲王让奴才忖着万岁爷的心性,瞧什么时候方便,好提一提咸安宫的衣食。”
康熙一怔,这才想到上一回胤禛能伸手全是因为派他同老大老八几个一起守住咸安宫,如今派的可是佟家的人,他扣了一回杯子:“你且去瞧瞧,咸安宫衣食如何。”
佟家在索额图手里折掉了佟国纲,又在太子手里折掉了隆科多,怎能不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