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却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暗地里弹了几颗泪珠儿,对着李氏的一个抹额咬了一回帕子,心里还报着侥幸,许是这些日子不提,再过两日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呢?
她起了这个心思,就时常派了小丫头去前头打听,有提到她的,不拘是什么定要报到她跟前来。
钱嬷嬷料定了出不了大事,睁一眼闭一眼,冰心玉壶也只当不知道,大格格是每日期待又每日失望,这天小丫头步子匆匆的赶了过来,进了门也不去找大格格,而是先拦住了冰心,冰心才听了一句整个脸儿煞白,手上棒着的白玛瑙碟子跌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大格格正临窗做针线,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刚要问怎么了,见那丫头正是自己派出去,指了玉壶叫把人唤进来。
玉壶也觉得奇怪,冰心一向行事有度,戴嬷嬷走的那两日,全是她一力支应着,怎的今天这样失态,刚要问,就见冰心抖抖嘴唇,推了那个小丫头一把。
小丫头一进屋就拜在地下,大格格先还不解,见她只是磕头不说话,不耐起来:“到底什么事儿?这样惊慌?”
问了半天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冰心咬了咬嘴唇,凑到大格格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是栋卾家的二爷,有些……不好。”
栋鄂家的二爷,大格格哪一日里心不想一回,冰心一提她立马回过神来,手一抖,手里头捏的银针扎进手指里,沁出个血珠儿来。
玉壶赶紧上去拿帕子给她包了手,还没扎结实呢,大格格使力拖了她一把,扯了冰心的袖子:“快去问,是不是真的!”
这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冰心提了裙角往院子外头跑,原先大格格常往正院走动的时候她也有几个要好的,后头虽来往少了,也还是存着交情的,使了小丫头帮忙叫出来,却没打听起来。
冰心只好挨在正院门边,往来好几回也没见着个认识的,原来她同珍珠翡翠还熟一些,如今珍珠备嫁,翡翠离不了跟前,进进出出好几个丫头全是她不熟的,赔了笑脸贴了个镯子这才叫人把珊瑚请了出来。
珊瑚一脸难色,瞅了瞅四下无人,拉了冰心到角落里头:“这事儿还没定论呢,只听说不大好。”说着冲她摇摇头。
冰心从心底凉了个透,勉强笑了笑,谢了一回刚要捏了荷包塞过去,就被珊瑚给拦了:“我还当着差呢,早晚你们那也要得着信,只看住了你们格格,不然可要连累我吃瓜落。”
冰心一路飘飘浮浮的回了院子,玉壶远远就在望着她,见她太阳底下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往树荫底下走,心里隐隐明白,几步赶上去握了她的手,冰凉凉的。
这等事不到真的不好了,哪里会往女家报,男方也是要脸面的,如今这会子来谈的还能是什么?要退亲却得早早的,若是等人过去了,那这个婚约还不在格格身上挂一辈子,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一齐往主屋里头去。
大格格正在屋子里头绕圈,钱嬷嬷也得着了信,正垂了眼皮立在屋子里头,听见冰心玉壶进来,眼睛一扫已然明了,先自上前一步扶住了大格格的手,冰心冲着大格格艰难的点点头,大格格腿下一软,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
她张了嘴说不出话来,突然一声呜咽滚了泪下来,冰心玉壶全把目光放到钱嬷嬷身上,钱嬷嬷皱了眉头,她来的日子太浅,心里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打算,一面拿手抚了大格格的背一面指了冰心:“格格上回子做和抹额可得了?你寻个由头给福晋送过去。”
冰心捧了东西过去,周婷这里刚送走了栋鄂夫人,正揉着额角头痛。大格格已经要十五了,再过两年就是出嫁的年纪,这会子定了亲的未婚夫竟一病不起了。
栋鄂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寻常人家,早就该成婚了,可大格格毕竟是宗女,到了十七岁上才有封号,有了封号才能出嫁的。本来不过多等一会,又要给雍亲王府脸面,儿子到了十六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