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就快要燃尽的时候, 田晓辞察觉到有人进了吸烟室。
那人的脚步极轻, 轻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田晓辞没太在意, 只低着头将烟蒂摁进了烟灰缸里。
直到最后一点火星都熄灭, 他坐直身体准备离开的时候, 才注意到刚才那人正站在离他极近的地方。
那距离已经近到不太礼貌, 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偏了偏头,眸子仍是微垂的,入眼处是对方笔挺的西裤。
往上依次是合体的衬衣, 性感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颌……
田晓辞眼睫微颤, 那性感的喉结下方有一粒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很小,可他却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些微小的细节, 他平时很少能想到, 在重新看到之前, 他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
可入眼的这一瞬,那一切还是十分鲜明地重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滚动的喉结, 宽广温暖的胸膛,坚实柔韧的肌肉, 干燥温热的手指还有霸道的嘴唇, 滚烫的汗珠……
所有的一切, 都曾让他透不过气来,犹如此刻。
田晓辞停顿了片刻,强压下心底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他知道回来总会遇到沈清川,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将眸子缓缓抬起, 那张几乎日日都在脑海中出现的,过于英俊的脸,终于映入了眼中。
沈清川还在微微喘息着,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和他进入吸烟室时极轻微的动静很不相符。
此刻,他也正垂眸看着田晓辞。
那双平时有些漠然和严肃的眸子犹如两枚钉子般,又沉又狠地对着他。
似乎想要借这两道目光将田晓辞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一般。
只是这样的他并不让人害怕,因为在凶狠的表象下,还有些别的情绪泄了出来,染湿了他的眼睫。
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沈清川的喉结滚了滚,可一双薄唇却抿的更紧了。
田晓辞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
这几天,宁安的那些话在他心底翻滚过一遍又一遍,让他的心忽而滚烫,又忽而冰冷。
但在这些滚烫与冰冷之间,又夹杂着长期以来的麻木与难以置信。
他和沈清川五年没见了。
面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相比,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只是那些压抑又克制的情绪,还有潮湿的眼睫,是不属于记忆中的沈清川的。
这样的沈清川,让他既觉得熟悉,又觉得十分陌生。
他站直身体,用最礼貌得体的姿态面对他,唇角晕起一点笑意,淡淡地招呼了一句:“沈先生。”
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七年的时光,他深爱着一个人,却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那是他哭的难以自抑的那一天,他说:“沈清川,我太疼了。”
埋在心底多年的痛楚又在心底一点点泛滥,田晓辞却依然含着笑。
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跟他站在同一个平面上,互相对视了。
他爱他如一捧暗火,这些年炙烤煎熬着自己,苦痛煎熬到不敢直视。
这么多年的执念,因着这一刻,他终觉坦然,也终于释然。
田晓辞的礼貌客套,都像对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田晓辞的称呼,更是疏离的厉害,即便他以前也是这样叫他,可那时候他在他面前,是那么乖顺和软嫩,这样的叫法也犹如**,和现在这种划清界限的感觉完全不同。
沈清川的心沉闷地痛,犹如血液不能回流,缺了新鲜的氧气。
他克制着想把他狠狠抱进怀里的冲动,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
太久了,田晓辞离开他真的太久了,他忍耐的也太久了。
此刻他就在他面前,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随着他的脚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