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宁安雀跃的身影,恍惚意识到,是从他到来,从他冒着寒冷一次次的拍摄后,他不喜欢冷和雪了。
他记得,宁安有好几次的拍摄,都是为了取景,特意提到下雪或者雪后那几天。
虽然宁安从来不让他去,但他知道,他因此挨了很多冻,吃了很多苦。
有些表面很美的东西,事实上却是冰冷又残酷的,雪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冰冷的象征,它会给宁安带来伤害。
所以他不喜欢了,也不觉得浪漫。
他抬起头,雪花落在脸上和眼睫上,很快变成冰凉的湿意。
这似乎是一场大雪,天幕像被拉开了一道口子般,雪花飘飘洒洒,铺天盖地直扑地面而来。
两人在雪中边走边玩地进了停车场,上车前互相清扫了肩头发顶的积雪,像一对最亲密的爱人。
封允一边为宁安清扫肩头零碎的雪花,一边道:“这个圣诞是我过的最幸福的圣诞节了。”
宁安抬眼看他,有些讶异也有些同情,但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敛了起来,只笑笑:“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喜欢的人,你的每一个圣诞都会变得很幸福。”
封允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没有说话。
风雪天开不快,封允开着车,宁安低头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神色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
宁安低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道:“坏了,我忘记罗修典的生日是哪天了。”
封允的神色有些复杂,刚开始抿的平平的唇角,过不多时,又微微翘了起来。
“宁好刚发给我一条信息,说各艮币大涨,翻了好几倍,”宁安接着说:“我是有一些的,之前赔了钱一直放着,时间久了,我都忘了,一直也没有时间关注。”
算上他表哥孙平的那两万,大约有六七万在账上。
密码是罗修典的生日。
他把日常用的密码都改了,唯有这个账户不常用,当时忘了改,这会儿试了几次都无法登入。
封允淡淡问:“各艮币跟罗修典有什么关系?”
宁安正在发愁:“账户密码是他生日。”
封允没说话,抿着唇角看路。
“我也不能问宁好要,更不能问罗修典,我妈那边,算了,”宁安郁闷地靠进座椅深处,拿手捋起额发,鼓着腮吹了口气:“还是不让他老人家担心了。”
“就那么喜欢他吗?密码都用他的生日?”
其实他们很少提起罗修典,因为每次提及他总会带来一些不愉快。
宁安一般不主动提,但也不刻意掩饰,有些时候本来没什么事情,遮遮掩掩反而让人多想。
他看着窗外的雪花,想了一会儿,把自己带入原来的宁安的身份里:“当时可能是真的有些喜欢的,也有一部分是在跟宁好赌气。”
“你不像是那种人,”封允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加大了力气,他终于问:“现在呢,还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宁安笑笑:“喜欢的话能把生日给忘了吗?”
封允没说话,这个问题他问过宁安好几次了,像个幼稚的孩子,想要一个既定的答案。
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可每次提起罗修典,就像触了他的逆鳞,就是忍不住要翻天。
今天,宁安的回答终于让他释然。
可迎着漫天风雪,他心里十分清楚,无论他怎么回答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
他说喜欢又怎样?无论多喜欢他都有办法让他有一天不再喜欢。
他说不喜欢呢?他也没有必要沾沾自喜,毕竟宁安现在的样子,好像谁都不喜欢。
“还有别的办法能找回来密码吗?”
“有的,”宁安说:“回头拿证件去开户行修改就好了,没事儿,我也不着急。”
“前两天楚雅言说,”封允转了话题:“汪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