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架上开的飞快, 宁安坐在副驾上, 半眯着眼睛。
日本清酒的度数不高, 后劲却大,更不要说在SOSO又胡乱喝了几杯, 果酒烈酒不分。
这会子坐在温暖安静的车厢里,酒意像寻到了适合发酵的温床,一点点漫溢繁衍, 是真有些醉了。
车窗外他和覃闻语的广告牌一帧帧掠过,宁安忽然问道:“当初你为什么没和签约?”
封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 半晌又慢慢松开。
“你说, ”宁安已经换了话题:“小语会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不会。”封允说:“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这种人, 机会来的时候,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么你呢?你也不像没有野心的样子。”宁安说:“为什么放弃了?”
封允看他一眼, 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自己的处境。
甚至于,他连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他,都不太确定。
毕竟说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只会让另一个人也觉得压抑。
甚至于施舍给他一些,他并不需要的同情。
他不想从宁安那里要这种感情,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贪心的多。
“我喜欢的很多东西都不得不放弃。”灯牌一个个掠过,他终于还是回答了。
经历过太多次相似的事情,他的语气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声音也很轻淡: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 就算你去抗争,去努力改变,可是起点低的人就算付出了比起点高的人高了许多倍的努力,也未必能取得起点高的人的一半成就。”
宁安长眉微微蹙起,低头沉思,他脑子发晕,明明觉得懂了,一转眼就不懂了。
“你现在还不懂。” 封允看他烦恼地蹙眉,忍不住浅浅一笑:“事实上,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这些东西。”
宁安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问题,他觉得明明灭灭的路灯下,封允的脸染了一点忧伤,好看的让人心醉。
忍不住往前凑了凑,他靠他很近:“总感觉你心里藏着小秘密?”
封允侧了侧头,嘴唇擦过他的发,痒酥酥的发麻,他的嗓音沉了下去,有些严肃:“离我远点,影响我开车。”
宁安瞪他一眼,眼尾被酒精熏红了,像一只醉猫:“你这个人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
他退回去,气呼呼地靠在座椅上。
人喝多了就是这样,小情绪特别不容易控制,有时候还特别容易放大,去钻牛角尖。
宁安这会子就是这样。
他抿着唇生气,不过是靠他近了一点点,他就嫌弃成这样?简直太过分了。
那他平日里总欺负他捉弄他,又怎么说呢?
他越想越气,一时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平时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子被酒精放大后就特别委屈。
他生气地瞪他:“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谁愿意靠你那么近?”
说着就低头去解安全带,看样子是想要下车离他远远的。
封允头疼极了,忙分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我不讨厌你,真的,我可喜欢你了。”
宁安揉了揉眉心,头嚯嚯地疼,一句话就被哄住:“真的吗?”
封允忙说:“比真金还真,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宁安凶巴巴看他:“骗子!”
封允忙表态:“骗你是小狗,还是流浪狗,这样你总该信了?”
流浪狗太惨了,宁安信了。
他终于放下了自己要去解安全带的手:“这还差不多。”
心底的气儿消了,他舒服地把身体往后一靠,很快睡熟了。
封允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真不能让这祖宗喝酒了。
在楼下停车的时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