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沙碛中,四个傀儡人已没了声息——他们的“生命”与主人的气海相连,只要主人不死,他们也不会死,但受损太严重便无以为继。
来截杀苏毓的死士却还剩下七个,七人以自身为阵眼,结成七星阵,将螣蛇围困在中间。
阿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奋力地扇动着受伤的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它的银尾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累火烧得焦黑,绽开的皮肉中汩汩地淌出血,在身下的沙地中流成一条蜿蜒的小河。
它明亮如炬的金瞳失去了神采,雾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翳,这时候就算把垂涎已久的主人扔进它嘴里,恐怕它也没力气吞咽了。
饶是如此,它还是竭尽全力地卷起尾巴,替主人挡住从侧旁袭来的一剑。
锋利的剑身深深地没入它的身体,疼得它忍不住抽搐扭动。
又一把剑从另一侧袭来,它举起千疮百孔的左翼护住主人,长剑“哧”一声刺穿了它的翅膜。
又有几道黑影同时攻来,它已经没什么可以用来抵挡了。
就在这时,它忽然感到有一股冰凉的气息自它七寸中流入血脉,是主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它的身体,伤口的血瞬间止住,一股凉意扩散到全身,抚平了灼烧般的痛楚,折断的双翼重新愈合。
阿银不明就里地拍了拍翅膀,一股气流将它的身子托了起来——它又能飞了。
将它困住,令它不得动弹的凶恶阵法,突然变得如同蛛网一般不堪一击,它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布满雷火之力的阵网一口撕裂。
黑衣死士们眼看着那巨大的翼蛇已经奄奄一息,只差最后一击便能将它置于死地,到时候蛇背上人事不省的连山君便能任他们宰割。
谁知这妖蛇竟然在须臾之间恢复了生机,展开双翼,精神抖擞地昂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冷气森森的尖利毒牙,一口撕开了威力巨大的法阵。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螣蛇已翱翔至半空,在沙丘上盘旋,它的银尾被朝霞映得流光溢彩,让人无法逼视,火雷法术和刀剑留下伤疤不知何时全不见了。
初升的红日将天空和沙丘染得犹如火海。
耀眼的日轮中,一道影子高高跃起,袍袖在晨风中飘展,猎猎作响,犹如飞鸟展开双翼。
有人情不自禁地颤声惊呼:“是连山君,他醒……”
话只说到一半,一道光芒向他直直劈来。
那人忽然噤声。他的额头至脖颈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只听“哗啦”一声响,他整个人从正中分成了大小完全一样的左右两半。
众黑衣修士虽存了必死之心,但看到这一幕,仍旧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心,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阵脚顿时乱了。
为首的黑衣人凝了凝神:“别被他的虚张声势骗了!他的气海所余无几,拖也能拖死他!变阵!”
经他这么一喊,死士们镇定下来,重整旗鼓,腾云飞至半空,结成**阵,顿时狂风大作,沙尘漫天,遮蔽了天日,螣蛇被刮得东倒西歪,连山君的身影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只消片刻,这一蛇一人便会被无数沙砾磨成齑粉。
果然,不一会儿沙雾中血色弥漫开。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一人得意道:“任他再能耐,也逃不出这**阵……”
话音未落,沙针中忽然横冲出一股气流,“咔嚓”一声将他脖颈生生折断。
缺了一人,**阵不攻自破,风势顿收,螣蛇蛟龙般的身躯在黄尘中若影若现。
它张开大嘴,一个黑影“扑通”一声从半空坠落到地上。
死士首领定睛一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身着黑衣,赫然是他们的同伴,连山君却不见了踪影。
尘雾散去了些,占据“金”位的“死士”忽然跃起,手中长剑横扫,四颗头颅应声而落。
死士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