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
丁一。
简单的两个字,莫名其妙地出现,仿佛是写书人随手拈来敷衍人的。
他看得很慢,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刻进脑海中,但是再慢也花不了多久,他总共只有短短数页,突兀地出现,突兀地消失,只留下一包带血的糖莲子。
他看着他们用他沾着他血的糖莲子媾和,看着他心爱的姑娘,从痛哭流涕到婉转呻.吟,在迷乱中倾诉着对另一个男人的衷肠,彻底忘了他的生死。
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会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么?
会的,他为她而生,仍旧会义无反顾地为她而死,他的一生就是薄薄几页纸,一个笑话。
他无法再翻动书页,他的双手也已化作了油墨,一阵风吹来,将书翻过一页。
在彻底消失前,他看见两个段落的空白处,一缕缕油烟缓缓汇成一行字:很久以后小顶终于知道,这世上唯一真心爱她的阿一哥哥,早已葬身魔域,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
少年消失后,那本怪异的书瞬间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被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老魔修蹲伏在一旁,静待了许久,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走到少年留下的一堆故衣边,先把慧心石揣进灵府里,然后捡起丁一的乾坤袋,把散落各处的阵石和捕鲛阵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正要去捡丁一的佩剑,忽听墙外传来脚步声,声音轻捷,一听便是修为深厚的修士。
老魔忙闪身躲在一根粗大的断柱后,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两个身穿黑衣、戴着帷帽的修士走进来,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蹲下身,在丁一的衣裳里翻检了一番。
一人道:“我们看着他进来的,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另一人道:“那老东西呢?找出来问问。”
两人说着便在各处搜寻起来。
老魔修凝神屏息,悄悄咬破指尖,挤出血,在身周地面点了几下,用阵法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两个修士搜寻了一圈无果,第一人道:“那老东西滑不留手,惯会藏头露尾,怕是知道惹祸上身,钻地下去了。”
另一人道;“不管了,带上剑和衣裳,先回去向主君复命。”
……
小顶在渔人王老六的渔船上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王老六用一件旧衣把她包起来,打成包裹背在肩上。
“别傻站着,帮你娘把鱼倒进车里。”那渔人吩咐儿子。
板车木轮辘辘作响,小顶被布裹着,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只觉得一颠一颠,不时听见人来车往的声音,还有灵兽坐骑踢踢踏踏的足音。
过了约莫两刻钟,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嘈杂了,尽是吆喝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显是到了集市。
不一会儿,颠簸停了下来。
王老六和儿子把油毡布铺在地上,把半板车鱼卸下来,然后用手把鱼拢开,整理出一块地方,取下包裹打开。
周围乍然一亮,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扑鼻而来,小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一堆鱼虾包围着。
小顶做了几个月的人,乍然做回炉子,精光赤条条地供人围观,一时有些不自在。
但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更不能找件衣裳给自己盖上,只得大剌剌地袒露着漂亮的肚子。
王老六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卖鲜鱼活虾咯,刚打上来的,走过路过瞧一瞧咯——”
便有人闻声驻足,在摊前挑挑拣拣。
“你这卖鱼的怎么还卖起香炉来了?”有个挎着竹篮的大娘纳闷道。
王老六道:“这是我打鱼捞上来的。”
大娘蹲下来摸了摸小顶的肚子:“倒挺滑溜,多少钱?”
“十块上品灵石。”
大娘“腾”地站起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叉着腰愤愤道:“你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