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的吗？
程清昀闭上眼。
少女柔软的黑发拂过他的侧脸，闻得见发丝上淡淡的清香。她什么也不做，乖巧地任他抱着，却让他差点失控。
想亲她。
想把这该死的口罩摘掉。
这病毒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碰了碰她的额头，“我会回来。”
额前温热的触感停留，他松开了手，将陈清鱼还给司机。
视线中的少女走出两步，复又折返，拉下一边口罩，覆上他露出的半张脸。
比晚风还要温柔。
她的动作太快，愣神之际，人已经上了私家车，在夜幕中渐渐远去。
再刻意伪装的冷静，也沦陷在了这个温柔的吻里。
等等他。
如果不等……
他也一定会抢回来。
*
疫情中的八十四天，有多快呢？
单
人单座间隔一米，全天不得离校封闭式管理。
作业、考试、讲题，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被模糊，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越来越近的高考日期。
学校劳动节放假一天。
今年的端午是六月二十五日，原本以为这个假期他们在考前是无福消受了，没想到过了劳动节，还有一个端午。
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法定节假日。
放学后，关系好的几个小伙伴聚在了一起。
翠哥平静道：“高考前最后一次，有什么心愿就说吧。”
陆心怡比较乐观：“我想清空购物车，姐妹们赞助吗？”
“我们供不起手帐圈的购物车，”刘静仪拒绝，“但是你们可以给我买橘朵的埃及冒险盘。”
张永超茫然道：“我，……我要求不高，一双鞋？”
陈清鱼：“想吃火锅。”
翠哥：“……”
果然，只有陈清鱼是最清醒的那个。
陆心怡问：“我们都说了，你呢？”
“我想考大学。”翠哥冷漠。
陆心怡：“……请学婊滚出我的视线。”
大家都在正儿八经地说着自己的未来愿望，提议者翠哥居然跟他们谈学习——他的本来目的该不会就是问大家想考什么大学吧？
骂一句学婊真是不为过。
最终，陈清鱼最现实的提议被采纳。从一月疫情扩散至今，他们连门都没出过几次，谁不想喝奶茶吃火锅呢？
六月二十五日当天，加上辛文萱一共六个人凑了一桌海底捞。
其他几人同辛文萱不熟，倒也还好，两个男生都是会说话的，圆场一打，包间的氛围便其乐融融了。
陈清鱼背了一个双肩包。
起初翠哥大着胆子哭诉她吃火锅还要带很多作业来写，只是当她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时，众人都有些错愣。
刘静仪哭出声：“Mac的316和dubo？天学霸你对我太好了吧居然一送送两支我好爱你啊啊啊啊啊啊……”
那还是有一次同陈清鱼逛街，恰好走过新开的商场，就去Mac实体店试了色。她向来对彩妆感兴趣，面对琳琅满目的口红差点花了眼，见陈清鱼兴致缺缺，又因为喜欢的色号太多买不起，便立刻拉着她离开。
没想到她只夸了几个色，都被记下了。
陆心怡得到了一个
大礼盒，《观长江》全套手帐周边，差点被幸福砸晕，“这……这得花多少钱？”
作为文创爱好者，她当然知道《观长江》有多火。官方的货过段时间就要补一次，预售已经排到了九月，黄牛的价格更是翻了一番。
陈清鱼一送就是一整套，她是怎么买到的？
辛文萱收到了一套藏青色的雕花钢笔礼盒。
这是日本一个很火的牌子，钢笔做工精美，握在手里很有分量，礼盒里还配了两瓶墨水。
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