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弟子们在外悄悄打听。
他们没听过国师和七皇子有什么交情,但是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谁也做不了主。弟子们有些木然,到夜深了,眼看到了国师就寝的时间,一个弟子就敲门进去说话了。
听到国师该就寝了,宁鹿松口气,心想这煎熬的一晚上深情戏码终于要结束了。
谁知她太站起来,那个低头乖顺的弟子就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问国师:“先生与七皇子相谈甚欢,今夜是要与七皇子抵足而眠么?”
国师:“……?”
宁鹿:“……?”
国师心想这怎么能行。
他探寻的目光看向宁鹿,希望小公主拒绝,知难而退。
但是宁鹿和国师是真的没默契。
国师这轻飘飘一眼看来,反让宁鹿心中一凛。想他是不是在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想利用他进城出城,他是不是就不帮我了?
事已至此,一个抵足而眠而已。
宁鹿笑得宽和:“我尚有许多亲密话没有告诉国师,自然愿意与国师抵足而眠。不知国师可愿意?”
国师脸皮微僵。
她一个小姑娘都不担心,他担心什么?
国师失笑,摆了摆手,宠爱道:“随你。”
弟子退下,心想国师果然与七皇子有一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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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宁鹿在弟子安排下,去了屏风后的木桶前洗浴。
她站在热气蒸腾的木桶前,咬唇犹豫。
到底她还是小姑娘,在一个男人的屋子里洗浴,哪里会自在?
宁鹿趴在屏风上,观察外头的国师。见背影清矍的青年背对着这边,手捧着一卷书,看得分外认真,分外两耳不闻窗外事。
宁鹿试探他:“国师,我有一毛病,洗浴时不愿其他人进来伺候。”
国师背微僵。
捧着书卷的手微用力。
他的耳根红了。
大约懂小公主提防他的意思了。
国师起身,拿着书卷向外走,自言自语道:“有个作业忘记布置了,正该去看看。这弟子诸多,怎么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吧。”
他推门而出。
屋中宁鹿松了口气。
就怕国师太觊觎她哥的身体,要进来和她哥共浴。
还好国师是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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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捧着一卷书,在外指导弟子炼丹术。他身体不好,只短短几步路,在冷风中吹了半天,就打了几次喷嚏。弟子们关爱地送上大氅给国师披着,拿着暖炉递给国师。
众人劝国师回去休息了。
国师宁可在冷风中吹着也不回去,他叹息道:“教了你们许多年,作业还是如此。日后我不在了,你们可怎么办?”
弟子们齐齐下跪,惶恐道:“先生怎会不在?我等誓死追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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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黎国王宫,卫王已经入宫,一干黎国王侯被绑了起来,带到他面前。
卫王翻看册子,问:“所有人都在这里?”
下属回答:“有一对双胞胎逃出去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
卫王点头。
又有下属报:“王君,下面报说,黎国的国师见国运已消,竟也离开王都,不知要游历去何方。”
年轻英俊的卫王赵明宣眼睛微微一亮。
国师!
此时代,哪个国中不奉着一位国师?就黎国这运术,能撑这么久,卫王觉得说不定都是国师帮着黎国的缘故。
卫王:“黎国那国师去哪里了?寡人亲自驱车去请他!”
下属连忙指路。
卫王赵明宣便只吩咐把黎国这些王侯好好看管着,又重新出宫,趁夜便上路了。走之前,赵明宣想到白日时见过的那个少年,又心生遗憾。
只知他叫秋士泽,却不知他去了哪里